莫晚雲似乎在努力尋找關於神格的信息,她想了一會才有些不確定的說道:“也許凝聚神格是超脫肉身的一種方式,我在神月山時,曾見過一些遨遊天地的強大修士,他們以神魂元神重塑的肉身,隻有極少極少的強大修士才能依靠肉身成為仙修,可能對於人族來說,肉身過於孱弱,到一定境界,都要舍棄才能擺脫枷鎖吧。”
“舍棄肉身而成大道嗎?”顧餘生原本還有些期待,聽見莫晚雲這麼說,頓時失去了興趣,“若是有得選,我還是希望將父母留下的唯一羈絆存留下來。”
莫晚雲目光觸動,靠在顧餘生的肩頭,低聲道:“餘生,你也這麼想真是太好了,當初我選擇散道,就是為了存肉身而重修,絕不做任人擺布的棋子,不過餘生,何殮以五穀來凝神格也許是增強神魂的一種秘術,我們就算沒有神食米,憑借那些五彩神米,或許也可以嘗試一下。”
“嗯。”顧餘生點頭,又湊在莫晚雲的耳畔低語,“其實,我在清源洞天種下一塊田地的神食米,隻是不知道我們何時才能回去。”
“真的?”莫晚雲臉上露出愕然,隨後正色道:“餘生,我從當年得到的菩提之心中傳承到一門儒家專門修煉神魂的功法,叫做‘沉影靜壁’,此功法原是一位大儒挑燈夜讀時領悟出來的功法,不需要修煉基礎,我教你。”
顧餘生想了想,沒有拒絕,他雖然有從靈閣兌換的龍魂寶典秘籍可以專門用來修煉神魂,但此功法缺陷極大,且不完整。
今夜他窺探到諸多隱秘,想要進一步去知曉更多隱秘,就必須變得更加強大才行,在不能動用靈力的情況下,修煉神魂無疑是最好的法子。
莫晚雲以纖細的手指貼在顧餘生的眉心,顧餘生的腦海之中頓時出現一篇儒家功法,這篇功法並不怎麼複雜,顧餘生自小跟隨父親讀書識字耳濡目染下,對儒家的功法領悟自然是水到渠成。
隨著功法被記憶領悟,顧餘生下意識的開始修煉,忽然之間,一陣金色的氣息從神海之中變得明亮,文宮文膽驟然明亮之際,一棵菩提聖樹驟然從神海之中浮現出來。
同一時間,他與莫晚雲心意相通,兩個人的神海交彙在一起,一棵菩提之心顯耀,濃鬱而神聖的木靈之氣和儒家浩然之氣如祥雲浮空,將二人的心靈世界洗滌得一塵不染。
二人的靈魂之身出現在同一個心靈世界。
“原來當初在大荒秘境中獲得的菩提之心和菩提之種竟有如此妙用。”
顧餘生看向莫晚雲的同時也在審視自己的靈魂之身,更是回頭看向神海之中的那一棵菩提之樹,當初的那一棵菩提之種,被他種植在靈葫蘆裡,沒想到他的神海世界裡,也同樣有一棵菩提種生長映照出來,莫晚雲當初獲得了菩提之心,與他心意相通後,也能進入到他的心靈世界。
莫晚雲雖然散道,可她當初可是憑借神魂和意誌遊過學海無涯的,所以她的文宮和文膽猶如一座七彩神宮,彩虹橫空,絢爛到了極致。
若是其他人,自然不會有這樣的心靈共鳴現象。
但現在二人心意相通之下,共同創造出一個奇幻無比的心靈世界。
“餘生,我們一起修煉吧。”
莫晚雲先是臉微微一紅,隨後靜下心來,畢竟這樣的心靈共鳴屬於一種機緣,可遇不可求。
“娘子,請多多指教。”
顧餘生朝莫晚雲抱拳,不由地想起當年他與莫晚雲在青萍山大婚之夜,想不到兩年後,會再一次體會那一夜時的悸動。
心靈世界,顧餘生與莫晚雲對坐修行,二人心意交彙之際靈魂共契,如魚得水,顧餘生不僅獲得了莫晚雲的靈魂力量,同樣將自身的一部分感悟加持給莫晚雲,神海世界的靈魂之身,如同一棵菩提樹初逢甘霖,一夜之間茁壯成長,成為一棵參天大樹。
最為驚奇的是,二人同修一種功法,更是將儒家的文宮文膽和文心融入到彼此的靈魂裡,動靜之間,又契合道家的上善若水境界。
隨著時間推移,顧餘生的三魂出本命瓶,本命瓶上烙印出一棵菩提樹,菩提樹的紋印清晰可見,倒像是山裡異人臉頰上的神紋。
一夜時間倏忽而過。
待朝陽日升,浩然紫氣達到最濃鬱,顧餘生和莫晚雲的身體顯出七彩之芒,顧餘生的肉身本身經過數次奇遇洗禮,本已如璞玉般完美,可他所學功法,涉獵太廣,無形之中在肉身內流下一些衝突隱患,但在這一次的靈魂共約之中,將身體的隱患消除,真正的做到諸術皆合道,諸道皆容於身。
同樣,莫晚雲因心中執念散道,舍棄了天狐一族的先天無垢之體,她以心意化紅魚,這背後實則暗藏著被垂釣的命運枷鎖,可與顧餘生一夜之間的靈魂共生,擺脫了命運的齒輪。
二人的神魂從眉心浮現,越來越強大,顧餘生的肉身本來受天外神火炙烤,時時烈焚,極陽熾熱,恰巧的莫晚雲早年斷舍親念,心若冰清,術法之心可冰封千裡,此間種種,無巧不巧地陰陽相濟。
原本連何殮都無法治愈的烈火之傷,竟然不藥而愈。
某個瞬間,顧餘生和莫晚雲同時睜開眼,二人的靈魂神瑩暗藏在眼底,千萬言語,自不必言,畢竟心意皆通,念頭皆在心間,互為了解。
顧餘生和莫晚雲同時抬起手,古老的陣法被瞬間修複,兩人的身影從陣法消失,回到了洗心村書院。
已是午後,顧餘生聽見書院有讀書聲,默默走到前院,將七十三個弟子的動作一一看在眼裡。
他今日遲到,書院裡的稚童們並沒有荒廢自己的時間,讀書,背誦,打坐,修行,在這近一個月的時間裡悄然蛻變,而這種潛移默化的改變,以往顧餘生並沒有意識到。
尤其是當他看見小星兒丫頭已經能夠盤坐持劍養劍意,顧餘生更是心中暗驚,目光掠過她的兩個弟弟平平安安時,往常鼻涕在口的小家夥,如今已然能夠守靜伏案,老老實實的練字了。
這一刻看起來都是那麼美好。
隻是當顧餘生習慣地看向書院那個狗洞的角落時,心思一下被拉回了現實。
何問天。
是個苦命的孩子。
可在顧餘生的心中,同樣把他當作自己的學生。
坐視不管,顧餘生心中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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