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望月繞過裡室才支撐著踏進耳房,迎麵就受了硬生生的一記耳光,打得她頭暈目眩不明所以。
所幸長姐似乎身體不適,沒什麼力氣,這一耳光沒造成什麼外傷。
但徐瑤夜的語氣可不好,句句帶著刺:“妹妹養在深閨,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倒是奇巧淫技學了不少。”
徐望月明白長姐的意思,自己也知道理虧,臉頰到現在都是滾燙的。
淨房的水聲淅淅瀝瀝即將停止,徐瑤夜知道時間不多,也就沒有再多說,冷哼一聲捂著腹部繞過徐望月,邁著同樣艱難的步伐往內室走。
裴長意回來的時候剛換了一身月白色長衫,從頭到腳自有一股清冷的韻味,和白日裡徐瑤夜見到的模樣彆無二致。
恍若剛才耳邊聽見的聲音都是幻象。
瞧見裴長意這副清冷自持的模樣,似乎並沒有被剛才的**所沾染,徐瑤夜的心放下了一半。
或許,男女之事於裴長意來說,隻是一場必做的功課罷了。
她帶著笑意,吩咐來清掃的嬤嬤將燭火挑亮幾分,好將她的臉頰照亮,讓裴長意看清楚麵容。
然後故作嬌柔道:“郎君好生厲害...”
徐瑤夜的手在床榻上拂過,將那張染血的白錦緞遞給下人回去回稟,又扶著腰有些埋怨:“可是我似乎傷了身子,疼得很....”
麵對這張明豔萬分的臉,裴長意忽覺有些陌生。
仿佛剛才那場**,隻是一場幻夢。
他目光落在徐瑤夜的身側,大紅色裡衣蹭到鴛鴦戲水的被褥,多了幾分豔俗感。
還有徐瑤夜慘白的容顏,和之前瑩白如玉的身體似乎成了兩種對比。
眼前的人更像是被抽乾了氣血,讓人沒有想要觸碰的念頭。
裴長意見她確實虛弱,冷了冷眉眼:“若是如此,近日就好好休息,我過幾日再來你房中。”
徐瑤夜原本隻是想裝裝嬌羞的模樣,卻不曾想裴長意竟如此冷心冷情。
立刻急了:“郎君今晚,不歇在這麼?”
這可是洞房花燭夜。
雖然該給的體麵已經給了,可新郎洞房花燭夜沒有留在新房,難免招人閒話。
裴長意盯著那張明豔的臉,隻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卻找不出頭緒。
屋子裡全是膩人的香氣,比剛才更重更濃,熏的人心煩意亂。
他不再停留:“明日還要上朝,你且休息,我去書房寫奏折。”
天際泛起魚肚白,這一夜本就已經快到天明。
徐瑤夜聽說他隻是去寫奏折,頓時不再攔著。
也罷,隻要不是去彆的屋裡休息,就還算是全了她的體麵。
況且她腹痛得很,巴不得裴長意早早上朝離府,好悄悄讓娘親尋那個遊醫過來瞧瞧。
兩相定下,就不再糾纏。
裴長意出了屋子,才覺縈繞鼻尖的濃香緩和了不少。
正逢天際魚際白,難得一見的白晝交界景色,他放慢腳步,索性閒庭信步去欣賞。
路過耳房的時候,卻恰好聽見房中傳來一絲倒吸氣的聲音。
這聲音,似乎與今晚妻子措手不及時發出的聲音有幾分相似。
裴長意停了腳步。
除了巡邏護衛外,侯府的下人都在休息中。唯有這座跟大房連接的耳房裡,燭光映出一道嬌俏的影子來。
看影子的動作,似乎在擦拭什麼傷口,下手下得小心翼翼,卻還是忍不住發出了些許聲音。
裴長意隻覺聲音似曾相識,細細回想卻也沒在徐瑤夜身邊見過年輕的丫鬟隨侍。
破天荒有些好奇。
“耳房裡住的是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