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個本家妹妹,自小與我長在一起,這些年郎君失蹤,苦日子也是妹妹陪我熬過來的。她母親早逝,我們一起長大感情甚好,想要請問母親,我是否可以將妹妹接過來,陪我在侯府呆上一段日子。”
這些不是徐瑤夜的本意,是她母親的叮囑。
若是不將徐望月接來侯府住在自己身邊,也不知裴長意什麼時候想要了,再去請徐望月顯然不現實。
可是侯府森嚴,豈是說接進來一個外人就能接進來的。
徐氏就出了主意,拿多年等待裴長意的恩情來提及,不怕侯府不答應。
趙氏顯然不知道,徐禦史家竟然還有個女兒,一時有些愕然。
“我妹妹徐望月是姨娘所出,她娘身份不高,所以也就沒有對外張揚。此次想要開這個口,除了陪我,還有彆的緣由。”
徐瑤夜三言兩語,將徐望月的身世給帶過去。
“妹妹身份低,但年齡也已到了婚嫁,侯府平日交際甚廣,我也想帶妹妹見見世麵,將來...”
起初徐瑤夜提及妹妹的時候,趙氏心頭一冷,還以為是想要姐妹兩個共侍一夫。
再聽兒媳婦言語間,是想要借著侯府的名頭,給這個妹妹找個好人家,她的心倒是放了下來。
這點事,還是可以的。
不說找個找個高門嫁了,憑著侯府的麵子,找個普通人家不在話下。
但畢竟是與侯府相關,提前接到侯府來教養一番,將來也不會丟了侯府的麵子。
“那就將她接過來吧,我正好也見見,從未聽過你有妹妹,也不知這姑娘是否有你的一分氣度。”
“那可甚好,我現在就讓嬤嬤帶她來給母親見見,以後也好勞煩母親給掌掌眼。”
心中一塊石頭落了地,徐瑤夜連忙給嬤嬤使顏色。
嬤嬤自是心領神會,早已讓徐望月候在四重院子外麵,這會兒就派人去喊來。
而這會兒,徐望月才勘勘睡了不足兩個時辰,就被人從被窩裡拉了出來,隨隨便便打扮了一番丟在侯府主母院子裡站著曬太陽。
冬日的早晨,太陽不是很熱烈,北風穿堂而過,吹在身上渾身都是冷意。
徐望月縮著身子,等到百無聊賴的時候,打著哈欠決定活動活動身子。
周遭下了一夜的積雪在青石板上鋪了薄薄一層,恰好像個天然的宣紙。
徐望月隨手從樹下拿了一支小樹枝當作毛筆,一點一點在青石板上認真得練習著字。
她是庶女,沒資格去學堂裡上學,甚至沒有人來給她講如何識字。
若不是遇見了他。
徐望月抓在手中的樹枝有些顫抖。
那個人隔著圍牆,教她讀書識字,教她許多為人處事的道理,告訴她即使是女子,也應該有資格讀書。
徐望月就此認識了字。
可是他們終究隻是隔著圍牆對話,沒有辦法手把手教她怎麼寫字。
導致徐望月雖然認識字,卻寫的不怎麼利索,歪歪扭扭像一條條蚯蚓。
即使她平日努力偷偷練習了,卻還是沒什麼效果。
原本他們約定,再過一年就向徐家提親,帶她離開這個虎狼窩。
可是,事與願違。
沒能等到他的提親,徐望月卻等來了他被抓到典獄司的消息,說是安了個殺妓的罪名。
可徐望月知道,那樣一個儒雅的門生,一個與她隔著圍牆從不越界的翩翩公子,是絕對不會做出這樣事情的!
他定是被冤枉的!
而她要做的,就是接近裴長意,為他洗脫罪名。
正當徐望月發呆的時候,有一道清冷聲音越過她的頭頂,落在耳畔。
如環佩琳琅滑過絲綢,溫潤得讓人耳朵癢癢。
“怎麼到了前院,你不是在陪母親說話嗎?”
話音落下,徐望月猛然一驚。
“什麼母親?”
等她脫口而出扭頭之後,才發現,站在自己身後的那人。
居然是裴長意!
徐望月立刻低下了頭。
而裴長意這會兒也微不可聞得皺著眉頭,盯著眼前人。
新婚後的第一天,他居然會認錯自己的新婚妻子?
還是說,她們二人,過於相似了點。
他語氣凝重,不容人質疑。
“把頭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