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瑤夜沒有動手,怔怔地看著她身上星星點點的裡衣,眼神裡的怨毒一閃而過,仿佛一條吐著芯子的毒蛇沒入草叢。
“妹妹真是好手段。”
她的語氣不耐,能聽得出她十分不悅,強壓著怒火。
徐望月知道她心裡不痛快,卻不得不咬了牙,讓她更不痛快。
“長姐,剛剛世子······”她語氣頓了頓,似是難言,“在我後背寫了字。”
聽了這話,徐瑤夜臉色一白,好,看不出她這位郎君衣冠楚楚,竟也深諳此道。
這般手段若是用在她身上,便是夫妻情趣,可用在她這不上台麵的庶妹身上,是真真下作。
她吸了一口氣,極力保持著平靜,冷聲道,“脫。”
徐望月難堪至極,她早已轉過身去,隻解開了半身,露出白皙嬌嫩的後背。
徐瑤夜看清她身上難掩的緋紅印記,臉色愈發難看。
背後長姐的眼神仿佛一道炙熱的火光,讓徐望月不寒而栗。
“你在戲弄我嗎?”徐瑤夜咬著牙,眼前的身子白皙光滑如瓷白的玉石,哪有字?
徐望月惶恐。
她看不見自己背後,慌忙穿好衣服,回憶著方才的動靜,滿臉羞紅著轉身,“我記得了,世子好像不是用墨寫的,是用水······”
她沒再說下去。
可徐瑤夜自己會想象。
她想象著她的郎君和庶妹翻雲覆雨,清水寫玉背,好,真好!
徐瑤夜氣得一口銀牙幾乎咬碎,卻也沒有絲毫辦法,她素手按上小腹,平複著心情。
方才她情緒激動,腹中隱隱作痛。她強迫自己平複下來,無妨,她早晚會解決眼前的煩心事。
她的思緒被房中傳來的聲響打斷,似乎是裴長意在說話。
想來是覺得她離開得太久了。
她陰鷙的目光掃過徐望月,終究是不發一言,快步走向內室。
徐瑤夜見到桌案邊上的裴長意,立刻換上了笑意,“郎君。”
裴長意立在桌案旁,手裡執了本書卷,遠遠望去,徐瑤夜沒看清。
待傭人將桌案收拾好,徐瑤夜走上前去挽住了裴長意的胳膊,略帶嬌嗔地說道,“郎君方才弄得人家身上到處都是墨水,洗了好久才洗乾淨。”
裴長意不動聲色地抽出了胳膊,放下了書卷,在桌案上鋪開了宣紙。
“這是禦賜的上等徽墨,應當不難洗。”
他邊說話,一邊執起了玉竹筆。
徐瑤夜臉色一僵,“應該是我肌膚太嬌嫩,這才洗了許久呢。”
她尷尬得笑了兩聲,看著裴長意在紙上落筆,她迎了上去。
昏暗的燭火之下,裴長意抬眸,正對上那張明豔動人的臉。
美則美矣,卻總好像哪裡不對勁。貓爪撓心的感覺,似乎瞬間沒有了。
這一瞬,他心思倒是沉了下來,落筆如有神。
徐瑤夜倒沒發現他沒了興致,頗有幾分紅袖添香的意味,湊在他身旁,“好難得能見狀元郎執筆,當真是一字千金。”
她兀自誇著,見裴長意停了筆,抬頭望向了自己。
“郎君,為何如此看我?”徐瑤夜伸手撫上自己的臉,心裡有些打鼓,他莫不是看出什麼來了?
裴長意開口,“聽聞夫人的字名滿京都,方才我在夫人後背寫了兩字,夫人可願寫與我看看?”
他說著話,遞上了玉竹筆,點墨一般的眸子凝視著徐瑤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