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像是一個死了女兒的父親麵對仇人的態度。
葉梟從車上下來,笑道:“那就談談吧!安大人,隨我進來吧!”
說話間,便主動走入武王府,何權亦步亦趨,不離左右。
安柏鬆看了一眼何權,跟了上去。
會客廳,兩人對坐,何權立於葉梟身後。
眼睛依舊死死盯著安柏鬆。
安柏鬆歎息道:“你不用盯著我,我今天沒打算出手,更何況,你雖然強,可我未必弱於你!我真要襲殺武王殿下,多備上一些人手,也就夠了。”
何權沒有說話,反而是葉梟主動開口道:“安大人今日找我,所為何事?”
“我想求武王殿下一件事!”
安柏鬆開門見山道。
“安大人請講!”
“是這樣,成虎來信,不日將回!”
安柏鬆臉上浮現一絲無奈,低聲道:“我想求求武王殿下,不要跟我兒子走的太近!”
作為曾經的天下七宗之一的掌門。
一入朝堂,他才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身不由己。
以前,天高皇帝遠,朝堂眾人遠離江湖,他也不太清楚朝廷真正的實力。
當入了朝堂,他才發現,大乾朝廷的強大,遠遠超出他的想象!
青玄宗哪怕被並入鎮武司,也不過是向河水中丟棄一塊石頭,雖然能濺起水花,可依舊影響不了河水流動!
他看著葉梟,很認真說道:“我不知道玲瓏的死,到底是你下的手,還是有人嫁禍於你!對我而言,事情已經不可查!玲瓏雖死,成虎尚在!我不求其他,隻求殿下離成虎遠上一些!若是他再遭遇不測,我安柏鬆便是豁出這條性命,也不會放過殿下。”
很多時候,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
安柏鬆懷疑過葉梟嗎?當然懷疑過!
書信已留,人又死在軍營駐地。
身上又是被真氣灼燒。
若是身在江湖之時,他可能都不會管事情到底是真是假,直接就會動手殺人!
可是現在,他不敢動手!
因為他很清楚,一旦出手,事情敗露,死的不僅僅是他,甚至會牽連整個青玄宗!
尤其是葉諄下令九族淩遲之後,誰都知道,葉梟毫無疑問,是那位大乾皇帝的逆鱗之一!
話說回來。
對安柏鬆也好,對青玄宗也罷,最重要的人,從安成虎回歸的那一刻,其實就已經是安成虎了。
安玲瓏雖然死了,可是安成虎尚在。
這便是安柏鬆不敢複仇的原因。
雖然殘酷,可這就是事實。
葉梟歪頭看著安柏鬆,笑道:“安大人好像是誤會了,我跟成虎,算是朋友,他回青玄宗,也是我一手促成,我不會害他。”
安柏鬆搖頭道:“或許殿下不會去害他,可是殿下若跟他走的太近,那殿下的敵人呢?奪嫡爭鬥,凶險萬分,我安家已經承擔不起子嗣損傷了!所以無論如何,請殿下離成虎遠些,我們青玄宗,也無意摻和到你們的爭鬥之中。”
葉梟長歎道:“既然安大人登門,那我自然不會拒絕,安大人放心,以後我會儘可少與成虎聯係的。”
安柏鬆輕聲道:“如此便好!在下先行告退。”
他轉身離開。
葉梟長歎一聲。
不是所有人,都願意牽扯在奪嫡之戰中的。
實際上,對皇子而言,奪嫡之戰,往往在最後才能分出一個結果。
可是在這個過程中無數人會因為他們的爭鬥而死!
其實真說起來,葉梟從來也沒想把青玄宗卷入進來。
何權略有感慨:“這家夥,沒了江湖人的鋒銳之氣!”
葉梟歎息一聲道:“朝堂之上,又有幾人,有鋒銳之氣呢?更多還是利益權衡罷了!何況,他若真有江湖人的那點鋒銳,何至於投靠朝廷?”
一入江湖深似海,可入了朝堂,又何嘗不是呢?
隨波逐流還是逆流而上,每個人的選擇,都不會相同!
安柏鬆,妥協中帶著無可奈何。
看著安柏鬆離去的背影,葉梟再次想起了安玲瓏,他喃喃道:“你能咽下這口氣,可安成虎能咽下嗎?他若是執意報仇,你青玄宗又豈能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