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冤冤相報何時了”蘇熊歎息一聲,將荊條丟棄在了地上。
是的,真的任由他打,他反而沒有那麼生氣了。
最起碼對方已經足夠真誠。
他也確實感受到了對方的誠意。
有些時候,人爭的,其實就是那一口氣。
出氣了,也就過去了!
柴慕抬頭道:“蘇兄莫要猶豫,心中有氣,儘管出便是,我等今日,絕無怨言!”
蘇熊心中之結解開,大笑道:“哈哈哈!我蘇熊好歹是個男兒,心胸豈會如此狹隘?”
他伸手將柴慕扶起,認真說道:“此事過去便可!”
說罷看向一眾將門子弟:“諸位請起身吧。今天便留在府上,咱們不醉不歸!”
蘇熊開口,其餘人也紛紛站起。
解下荊條,穿好衣服,宰相府熱鬨起來。
蘇熊來到蘇銘軒麵前。
輕聲揶揄道:“父親果然神機妙算,孩兒今日學到了!”
蘇銘軒老臉一紅!
他也沒想到,這些人居然真的是來負荊請罪了。
在他看來,這完全不合常理!
誰能想到是葉梟給他們上課了?
不過他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臉皮自然也沒那麼薄。
輕捋長須,笑道:“人有失手,馬有失蹄,乃是世間常事矣,否則豈不是人人萬事皆遂心?”
“哈哈哈!蘇相說的是,這世間豈有萬事遂心?今晚本王也留下,不醉不歸!”
柴府。
柴敬之麵容平靜。
在他麵前,管家低聲道:“武王進府後,小少爺他們也進了宰相府,聽下人說,好像是府內要準備宴席”
柴敬之揮了揮手。
管家退了出去。
其子柴勇,正是柴慕的父親。
皺眉道:“這個逆子!把咱們國公府的臉麵都丟乾淨了!等他回來,我非打斷他的腿不可。”
柴敬之看了他一眼,臉上浮現一絲苦笑。
一聲長歎道:“那位武王殿下,有雄主之姿,這種人,身邊自有無數人追隨!
便是那鞠斬,南疆一役後,也對其表現出極大的親善,何況柴慕這種涉世未深的毛頭小子?
他怎能不被其影響?
你打斷柴慕雙腿都沒有用,我敢保證,以那位的手段,用不上一兩年,他讓柴慕砍下你的腦袋,柴慕都未必會猶豫!”
“他敢!”柴勇怒道:“我好歹是他老子!他敢砍我?”
柴敬之飄了他一眼,冷笑道:“嗬嗬,你若不信,兩年後,你去與武王為敵,你看柴慕會不會視你為生死大敵!”
一時間,柴勇有些茫然。
真的有這麼邪乎?
可是他知道,柴敬之絕對不會騙他!
“爹!那我該怎麼辦?”
“怎麼辦?”柴敬之苦笑道:“唯今之際,我又怎知怎麼辦?武王這一手釜底抽薪太狠了!把柴慕等人調歸他的手下!我什麼手段都使不出,甚至隻能勸說柴慕對他聽命從之!”
他無奈起身,向後院走去,邊走邊歎息道:“罷了,兒孫自有兒孫福,誰又能有萬世之謀呢?”
唐安城外,一架馬車緩緩駛來。
馬車之中,一個老者身著道袍,在他身旁,是一個清瘦少年!
少年瘦的跟竹竿一樣,雙目凹陷,有著重重的黑眼圈。
“咳咳咳!”
少年突然發出劇烈的咳嗽,仿佛要把肺子咳出一般。
那老道眉頭緊鎖,勉強一笑,安慰道:“孫兒,再堅持一下,馬上就到唐安城了!
太爺爺已經算過了,武王葉梟,命格強盛,運勢衝天,隻要借他之運,便可續你之性命!
到了那時候,你的身子,就會好起來的。一定能好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