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來不怕夏侯姑娘笑話,這可能是我安身立命的東西,之前靠這個玩意我們才勉強逃脫了一場大難,所以我當時就在想我們女人也不能總是被動挨打。說起來,夏侯姑娘也是大名鼎鼎的以武名著稱的夏侯家族的人,想必應該能理解的。”
“是的,我的先祖父在跟蜀賊的戰鬥中不幸亡故,我的父親現在也正作為征蜀護軍坐鎮長安,我們夏侯家族跟戰鬥的緣分太深了。這個弩一定對羊姑娘你十分重要,我可以摸摸看嗎”
“好吧。”羊徽瑜把弩交給了夏侯妙,夏侯妙接過去之後明顯感覺到似乎有一股力量浸透了全身,但是又在一瞬間化為無形。“夏侯姑娘,你沒事吧”夏侯妙急忙把弩交還給了羊徽瑜,擺了擺手:“沒事,剛才就是頭暈了一下而已。”
羊徽瑜想起自己第一次摸到這把弩時的情況,便沒有再繼續問詢下去了,而是直接岔開了話題:“對了,夏侯姑娘,你對我家叔子有什麼看法嗎會不會覺得他很魯莽啊”
“沒有!上次在山林中,羊公子奮勇救了我和琳兒,我們都很感激他,而且這次又能答應我家的請求探查堂姐的死因,真是一個不畏艱險的正人君子,整個大魏朝廷上麵像他這樣的人真的不多見呢!羊姑娘不該以你弟弟為榮嗎”
羊徽瑜笑了笑:“是啊!也許注定他要背負比我們更多的東西……希望他能更加豁達點,這樣的話也許就能找到一個跟他相伴一生的人了吧……”說到這裡,羊徽瑜瞄了瞄夏侯妙的表情,夏侯妙似乎露出了一點紅暈,但是很快就消失了。“這下我明白了,也許叔子就該交給你……”羊徽瑜安心暗忖。
此時,馬車突然減速,羊徽瑜和夏侯妙立刻意識到已經到達目的地了。後麵載著羊祜和杜預的馬車也很快抵達了。
四人下馬之後重新碰頭,夏侯妙讓馬車夫停在原地等待,羊瑁則要求跟眾人一起行動,但還是被羊祜要求跟另外一位馬車夫一起相互照應,羊瑁隻好同意了。
羊祜決定打頭陣,他點起一根火把作為照明,然後一手緊緊握著腰間的懸魚劍,夏侯妙緊緊跟在後麵,然後是羊徽瑜,最後是杜預。四人進入了夏侯家墓地,周圍一片陰森肅穆,眾人感覺到陣陣寒意。
羊祜回頭問夏侯妙:“你們家族的人經常來這裡祭掃嗎”夏侯妙搖了搖頭:“唉,因為大家都在朝廷中有重要的職務要處理,很多人都不在洛陽,除非是有人去世或者非常重要的忌日,我們才會來這裡祭掃。”
羊祜鬆了一口氣:“這樣啊,話說夏侯媛容姑娘的墳墓在哪個方位”
夏侯妙指了指左前方:“應該就葬在伯仁叔父的旁邊。”眾人又走了一段,通過火光終於看見了前麵的墓碑,上麵寫著“大魏悼侯征南大將軍夏侯伯仁諱尚之墓”,旁邊有一個小墓碑,上麵寫著“夏侯媛容諱徽之墓”。夏侯妙低聲說道:“對了,這就是我堂姐之墓了,現在怎麼辦”
此時杜預走了過來,拿出了幾把鎬子:“還能怎麼辦,雖然說不敬死者,但現在也隻能這樣了。”
羊徽瑜說道:“在開始之前,我們還是一起向墓主行禮吧。”說著,她直接第一個下跪,旁邊夏侯妙,羊祜和杜預三人也一起下跪行禮。羊祜口中念念有詞:“征南大將軍閣下,夏侯媛容姑娘垂鑒,我等叨擾寶地,隻是為了解開真相,希望你們泉下能夠通融。”說完,眾人連續叩了九個首,才重新起立。
眾人繞到小墓碑後麵,輕輕用鎬子開始挖掘。羊徽瑜和夏侯妙兩人都不方便動手,隻有羊祜和杜預兩人在挖,其中考慮到杜預體力一般,因此絕大多數都是羊祜自己動的手。
大概挖了有一炷香的功夫才把下麵的棺木也挖出了一個角,夏侯妙念念有詞,然後又跪下行禮:“媛容堂姐垂憐,我等挖墳還是為了知道您的真正死因,還請在九泉之下多多護佑。”羊徽瑜在旁邊也對著棺木拱手行禮,氣氛一下子變得非常緊張。
“接下來交給我吧。”杜預耐心把把棺木上麵的土塊全部清理了,然後看了一眼眾人:“誰來打開棺木”沒人應答,杜預隻好看了一眼羊祜:“叔子,看來還得你親手乾。”
羊祜歎了口氣,勉強走到棺木的底部,用力把棺木的蓋子往前移動,杜預則站在棺木的前麵,輕輕協助羊祜移動蓋子,此時羊徽瑜和夏侯妙早已非常緊張,兩人不約而同的閉上了眼睛。
棺材的蓋子慢慢被打開了,裡麵散發出一陣白霧,等白霧散去之後,羊祜把火把輕輕往前移動,杜預則是瞪大眼睛往下看,結果隻看到了一層麻布。“不會吧什麼都沒有”杜預輕聲問了一句。羊祜急忙自己也往下看,結果在棺木裡麵除了襯在遺體下麵的麻布以外,沒有找到任何的東西。
“是一具空棺。”羊祜做出了結論,此時羊徽瑜和夏侯妙都睜開了眼睛,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怎麼會這樣媛容堂姐的遺體不見了”夏侯妙非常著急也顯得十分恐慌。
羊祜和杜預仔細檢查了一下棺木的四周,發現有人撬動過的痕跡。杜預說道:“看來是有人盜走了夏侯姑娘的遺體了,所以這裡什麼都沒有了。”
“那我姐姐的遺體去哪兒了為什麼要這麼做”夏侯妙連聲發問。
此時羊徽瑜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很顯然,夏侯媛容姑娘的遺體一定有什麼蹊蹺之處,所以說才會被盜走的。是嗎,叔子”
羊祜使勁和杜預一起把棺木合上:“沒錯,不過現在還不能確定是有人知道我們要來探查所以提前把她給轉移了。至於轉移的地方,元凱兄,你有什麼高見嗎”
杜預搖了搖頭:“調查陷入困境了,現在為了保險起見,我們還是重新把棺木給埋藏起來吧,否則的話被人發現可不好……”
“說的也是。”羊祜和杜預兩人繼續查看了一下,確定沒有異常之後,再次使用鎬子把土重新蓋到棺木的上麵。看到夏侯妙這個樣子,羊徽瑜急忙繼續安慰她:“放心吧,叔子他一定有辦法的,你現在隻要保守這個秘密就可以了。”
夏侯妙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堂姐死的不明不白,現在遺體又不見了,叫我怎麼向父親還有叔父們交代啊……”
此時後麵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聽到羊瑁的叫聲:“不好了!不好了!公子,小姐,大事不好了!”
羊徽瑜急忙轉過去問道:“阿瑁,彆慌張!發生什麼事情了叔子和杜公子還沒處理完呢!”
“我知道了,可是……可是……”羊瑁看了一眼夏侯妙:“夏侯家的車夫剛才突然失蹤了!”“什麼,我家車夫失蹤了!不可能!”夏侯妙十分吃驚。此時羊祜和杜預終於重新把土覆蓋好並且踩實了。
羊祜問羊瑁:“阿瑁,說清楚情況!”
羊瑁歎了口氣說道:“其實我們一直在墓地外麵等候,兩人也是隨便聊了一會,之後那位兄弟說肚子痛要出恭,我說這裡哪裡有茅房,直接在那邊的小樹叢解決一下就行了,然後他就自己跑過去了,我就繼續在馬車邊上等待,過了很久,他都沒有回來,所以我就跑到小樹叢那邊去查看,結果發現……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