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瑁逐漸冷靜了下來,說道:“我知道了,不過決定他命運的人不是我,是公子。”說完,羊瑁便拖著少年前往與羊祜會合。
羊祜看到羊瑁拖著一個少年過來,吃了一驚,問道:“我們隻是奇襲都陸,你怎麼把一個平民少年帶過來了?”
羊瑁直接一把把少年推倒在地,然後說道:“公子,就是他!他就是這裡都陸的吳軍指揮官!”
“這……怎麼可能呢?”此時少年已經重新站了起來,說道:“明人不做暗事,我是吳國的將領,自然要為吳國守備都陸,可惜棋差一招,現在既然輸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吧。”
羊祜聽到少年談吐非常沉穩且流利,完全不像是一個少年,便問道:“沒想到吳軍竟然有這樣的青年才俊,在下是羊叔子,敢問閣下高姓大名?”
少年聽到羊祜問他名字,輕輕搖了搖頭:“敗軍之將,何需姓名?多謝羊將軍關心了。”
此時胡烈也走了過來,看到少年之後臉色微變。此時羊瑁問道:“公子,怎麼辦?把他殺了吧,向石將軍邀功吧!”
“此人實力不俗,殺了實在可惜,不如帶回我軍陣營關押,想辦法勸降他才是王道。”羊祜做出了決定。
少年說道:“不用白費心機,我是吳國的人,是不會投降魏國的。還不如直接給個痛快……”
就在此時胡烈眼睛突然變紅,拿起一把長劍,用陰冷的聲音說道:“我等這一天太久了……哈哈哈!”
說完,胡烈直接躍起,奮力劈向少年。羊祜大吃一驚,手中的懸魚劍飛出,直接擋在少年的麵前。武器相交之後,胡烈被反彈了回去。
少年一下子反應過來:“該不會……你被……”他看著胡烈,露出驚恐的神色。羊瑁急忙喊道:“胡玄武將軍,你在乾什麼,怎麼突然出手?”胡烈沒有任何回應,而是繼續奮力刺向少年。羊祜急忙用懸魚劍往上奮力一擋,隔開了胡烈的劍,隨後反手一掌擊中胡烈麵部,胡烈直接被彈飛了出去,跌倒在地。
少年輕輕說道:“原來如此,他恐怕也中了那個人的邪術……”“那個人,你說的是誰?”羊祜急忙問道。少年沒有回答,隻是轉過身去,說道:“不必多問,真相就在你我的心中……”
此時胡烈重新起身,他的眼睛已經恢複原狀,羊瑁問道:“胡將軍,你怎麼了?”胡烈看了看四周,問道:“我也不知道,剛才發生什麼了嗎?”羊祜默不作聲,過了一會,羊祜問少年:“你在吳國有信任的將領嗎?”
“嗯,怎麼了嗎?”“我想把你送回他身邊去。你留在這裡也沒有任何意義,我不想殺你,我也不希望彆人殺你。”
“羊叔子……你……”
羊祜看了看火海中的都陸說道:“反正目標已經達成了,是吧。”少年愣了一下,最後上前向羊祜行禮:“閣下這份恩德,在下沒齒難忘。如果還有重見之日的話……”
羊祜找來兩個俘虜的吳軍士兵,讓他們護送少年安全離開,隨後對胡烈和羊瑁說道:“派人去稟報石將軍,說都陸已經攻陷,吳軍就此一蹶不振!”“明白!”
隨後羊祜輕輕拍了拍胡烈的肩膀,說道:“不管最後怎麼論功行賞,這邊的第一功勞還是你的,胡玄武將軍。”胡烈有些慚愧地低下頭,默不作聲。
吳軍士兵一路護送少年前往朱異在黎漿的陣營,士兵問道:“真是太奇怪了,沒想到那個魏國將領會放我們一條生路呢!”
少年輕輕歎了一口氣:“那是因為他們已經勝券在握,我們的生死已經無關大局。”“小將軍,你……”
在距離黎漿還有數裡的地方,吳軍士兵發現了陷入混亂中的營寨。“這……是怎麼回事?”
少年內心一緊:“沒想到黎漿這裡也出現變故了……趕緊找到朱季文將軍!”過了一會,少年與朱異的部隊重新會合。朱異看到少年頓時吃了一驚:“你怎麼會在這裡?都陸到底怎麼了?”
少年直接跪了下去,說道:“都陸已經失陷,季文將軍,我還是辜負了你的期待。”
朱異已經捂住了額頭:“果然是我太大意了,過錯不在你,所有責任都是我的。”少年說道:“都陸失陷,我軍糧草全滅,已經沒辦法再跟魏軍相持下去了,現在隻能想辦法迅速撤退,跟其他友軍合軍,才能避免更大的損失。黎漿這邊發生什麼事情了?”
朱異轉過頭去,說道:“你離開之後,魏軍連續對我們的部隊發動攻擊,我軍已經疲憊不堪,所以選擇暫時後撤,但是也無法保持陣型的序列了。”少年說道:“既然如此,那現在也彆無良策,趕緊前往……鑊裡,跟大將軍會合吧!隻是……”朱異看到少年眼神中出現恐懼,邊說道:“放心吧,我會保護你的,不管發生什麼,既然你願意相信我,那我賭上父親的聲名,也會貫徹我的意誌到最後。”
朱異繼續往前行軍了一段時間,突然一個傳令快馬加鞭從西側趕了過來。朱異急忙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那個傳令下馬說道:“我是丁將軍的麾下,我軍遭遇苦戰,被魏軍的王基和胡奮繼續阻擊之後,現在已經無力繼續進攻,也沒辦法從西側包抄壽春。現在正要前往大將軍之處申請援軍。”朱異歎了一口氣:“沒想到丁承淵將軍也拿魏軍沒有辦法,我軍看來真的是時運不濟啊。”
很快,朱異和少年抵達了鑊裡,發現前麵陣營已經全部散亂了。“這……這是怎麼回事?”少年看了看四周的情況,說道:“很顯然這裡之前發生過激烈的戰鬥。”“可是這個地方明明是我軍的後方,怎麼會有戰鬥呢?”
少年說道:“除非有魏軍殺到此地,不過他們要抵達這裡的話,必定會通過壽春,那麼應該會被諸葛公休和文仲若將軍阻擋住,這太奇怪了……”
朱異下令檢查鑊裡的情況,結果除了發現一些吳軍和魏軍的死屍以外,彆無所獲。少年說道:“看樣子,大將軍應該是遭遇了魏軍的奇襲,所以被迫撤退了。”
“現在西線的丁承淵將軍,還有東線的我軍都沒辦法取得像樣的戰果,大將軍又撤走了,這場戰役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吧。”朱異眼神有一些迷茫。少年說道:“不管如何,立刻派傳令聯係丁將軍,再戰鬥下去也已經沒有意義了,為了避免損失,還是選擇跟大將軍的部隊會合吧。”
傳令點點頭,便騎上快馬離開了。少年說道:“按照我的猜測,大將軍應該就在靠近吳國邊境的地方等待消息。”
朱異說道:“那麼現在文仲若的部隊已經成為孤軍了,該怎麼辦呢?”少年說道:“不用擔心,等見到了大將軍,可以讓他下令讓文仲若保護諸葛公休舍棄壽春城,從南側突圍,跟我們會合,到時候如果魏軍追擊的話,我們再跟他們一決高下。”
朱異點點頭:“想要扭轉戰局看來也隻有這個辦法了,就是不知道諸葛公休跟文仲若將軍能否按照我們的想法行動……”
朱異繼續往南行軍,很快就看到了吳軍的主力部隊。少年說道:“大將軍,他應該就在那裡。”
朱異看到少年不由自己放慢了腳步,便輕輕扶住他:“你就跟著我,寸步不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