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李儉來說,昨天的入睡時間實在是太早了。
上一次這麼早就躺在床上等待入睡是什麼時候?自己好像是在六點到七點的時候就已經躺上了床。
睡著又是什麼時候?在睡前聆聽外界的一切,總時間有半個小時那麼長嗎?
好像從幼兒園以來,自己就沒在七點前上過床……不對,幼兒園的時候,也還留有每天晚上看新聞聯播的記憶,那就起碼是在七點半以後才會準備入睡了。
所以,自己今天才會起的這麼早嗎?
李儉坐在床上,聽著外界的鳥獸叫聲。
飛鳥依舊鳴叫,聲音洪亮高亢。不知道在何處遊蕩的貓狗,此時也發出厚重的低吼。
貓的低吼聲好像是覺得舒服的意思,而狗似乎正相反。
李儉翻身下床,站直身子的時候,他發現其他室友也都醒了。
通過昨天搜羅得到的手表,李儉發現,現在才隻是淩晨五點。
此時是深秋早冬時節,北半球的淩晨五點,是看不到陽光的。
將緊閉的窗簾拉開一絲縫隙,外頭確實看不到一點人造光源,天邊也不見微光,不知道距離黎明還有多久。
考慮到現在的時節,或許還有一個多小時。
“大家早上好。”李儉回到自己的位置坐著。如果是往常,他會在醒來後先刷半小時手機再起床,並花五六分鐘的時間洗臉刷牙,然後開一把簡單的MA人機,領取每日首勝獎勵之後,再慢悠悠地出門覓食。
可是現在,沒電沒水,食堂大概還是什麼都沒有——倒不如說在平時的五點鐘時,食堂裡本就什麼都沒有。
“早上好。”幾人就像是沿著某種慣性,或快或慢地回複李儉。
“現在是淩晨五點。”外麵沒有一絲光亮,室內也沒有會吸引外界活物的光芒。我們的視杆細胞確實勤勉,在這麼暗的環境下,我竟然還能看清物體的輪廓。李儉看著黑白色彩的寢室,像是在看彩色電視尚未發明前的影片。
“真夠早的。”黃承誌拉開床簾,摸索著爬下上鋪,在地麵尋找自己的拖鞋。
“我發現,我也用不到床簾了。睡覺的時候都沒有燈光,拉上或者不拉上,都是一個樣。”黃承誌坐在門口,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這個時間點太早了,早到他們主動起床後,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又應該做什麼。
陳濤和胡誌嘉也紛紛下床。他們坐在板凳上,手機屏幕簡短地亮了幾下,確認過時間,寢室裡再次陷入沉寂。
和寢室中的寧靜相對應的,是外頭越發吵鬨的鳥叫聲、貓狗叫喊聲,還有什麼東西被撞倒的聲音。
“先吃點東西吧。吃點東西,等到天亮之後,我們再考慮該做什麼。”
距離上一餐已經過去十二小時,李儉在一片昏暗中,派發今天的早餐。
……
太陽升起來了,雖然依舊不敢將窗簾拉開,但些許光照還是透入寢室,讓視錐細胞得以運作。
吃過早飯,又再次看到太陽,暖意從體表和體內同時升起。腸胃蠕動的感覺讓李儉再次認識到,自己還活著,並且活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