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儉真沒繃住。
他實在沒搞懂,究竟是自己的嘲諷技術太好還是身前的土牆不能讓虎妖意識到什麼,這種智慧生物對峙作戰互相試探的階段,虎妖竟然沒有使用試探性的攻擊,而是讓神識夾雜法術發起進攻。
一旦讓神識這玩意和法術糅合,並且不切斷成型後法術與修仙者本體之間的神識連接,這就是修仙者攻擊的完全體。隻要法術實體不消散,其中蘊藏的神識便一刻不會斷絕。
每次攻擊都附帶神識控製,精準度高得讓“如臂使指”這個詞似乎便是為此而生,攻擊效果也帶著神識衝擊,保障法術永遠在施法者控製中,不會產生各種各樣亂七八糟在戰鬥中不願意看到的問題。
聽起來很棒沒錯吧,但在一眾冒險者長久以來的戰鬥總結後,人們發現這玩意有點缺點。如果施法者鐵了心地要用法術跟人硬碰硬,那麼他們的神識也會跟人硬碰硬。
連接神識的法術既然把操控性都拉滿了,那就沒有跟人硬碰硬的必要——君不見多少戰術都是衝著組織度和指揮層級拉滿玩出來的,不然怎麼打戰術戰略碾壓?
李儉心中歎氣,為這虎妖的弱智操作默哀,幾步輕移躲在石牆後頭,再鼓動法力,又是幾麵石牆,嚴嚴實實地將自己擋在其中。
至於什麼拍攝要求,哥們戰鬥呢,戰鬥到激烈時刻,沒法滿足拍攝需求也很好理解吧?
仗著自己法力夠多,靈力夠強,李儉的防禦策略張狂的一塌糊塗。他沒打算用神識針對虎妖的攻擊調整防禦,隻是擺出一副財大氣粗的態度,將大量法力充斥周遭土牆,保證虎妖不論從什麼角度攻擊,都會撞上充滿法力的土牆。
結合土牆本身的法術效果,李儉躲在土牆築成的防禦後頭,神識隨意感應外界,發現虎妖正對著這烏龜殼沒什麼辦法。
它倒是想打,但法術連接神識的隻有它一個,李儉這可沒啥動靜,純靠法術製成的土牆和超大劑量填充的法力作為防禦。
這時候再拿連接神識的法術猛砸土牆,效果與腦袋上套著衝城錘硬撞城門一樣,屬於挺後現代的藝術。
按理說這就該開始見招拆招了,就算不拿神識招呼,單用法術給土牆刨刨土也算是鬥法。不過這虎妖也是個心思奇妙的家夥,見李儉以法力磅礴作為防禦理念,它乾脆不用法術了。
李儉正奇怪,這玩意為啥隻攻擊了幾下就停下,神識感應中模模糊糊地出現了虎妖的身影。
雙方都在用神識搶奪周遭空間的觀察權,李儉對虎妖的感應也模糊了不少,隻能感覺到虎妖的身軀接近土牆,並作勢拍打撲擊。
對頭盔另一邊的人們來說,眼前的景象更難以理解。AR頭盔裝備的偵察模塊再多,在這被土牆包圍昏暗無光的環境中,能觀察到的東西還是少得可憐。
“能不能告訴我們,現在發生了什麼?”他們如此要求著。
虎妖在土牆外鼓足寶光,仗著自己修仙以來身大力不虧的優點,周身運轉法力加持,一掌又一掌地拍擊身前土牆。
它表現出許多人都不具備的耐心,隻用自己的**力量消磨土牆中蘊含的法力。這對它來說真是個不錯的選擇,它的身體在靈氣複蘇時便比從前大了幾圈,隨著一路修煉到金丹,它的**更是強了幾個台階。
更不用說它還使用金丹期的權能,將自身染上寶光——這種寶光究竟是什麼,能夠對其身體素質的表現產生怎樣的提升,現在尚未可知,但顯然是增益uff。
如果它遇到的是正常的人類修仙者,彆說築基期了,境界相同,兩者采取與它和李儉相同的對戰策略戰鬥,人類修仙者的法力都得被它的拍擊磨完。
奈何它遇到的是李儉。
李儉的法力遠超同階百倍,而金丹期單論法力又不比築基期高出如此爆炸的數字,更不用說李儉的靈力也高得離譜。
虎妖在石牆外頭鍥而不舍地磨,李儉在石牆裡頭跟個節拍器似地向上級彙報,“一爪”“一爪”“一爪”……
虎妖打得十分有耐心,李儉彙報得十分有耐心,但通訊另一頭的指揮部也繃不住了。
他們又不傻,李儉究竟是陷入苦戰還是如同戲耍,兩者差異如此之大,太好分辨。如果真是陷入苦戰,李儉就算在耳麥裡罵遍指揮部所有人祖宗十八代,那也都算是戰士在拚命的時候發泄情緒,通訊另一邊也隻能聽著;但他媽的李儉擱這玩呢,通訊另一邊也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