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李儉的不斷追問,虎妖也漸漸悟出了其中奧妙。
在李儉問到第三人時,虎妖便擺出不願配合的態度,惺惺作態,少有言語。
李儉哪能慣他這個,活都乾完了,倆豬妖屍體都帶過來了,現在是指揮部要求自己從虎妖嘴裡套情報,這什麼妖獸啊,給自己擺譜?
在武力威脅下,虎妖老實了一會,不過這種老實隻體現在言語中,李儉問它什麼,它就回答個“是”或“否”,知無不言言無不儘對它而言顯然是個不可能提供給李儉的選項。
倒不如說,在李儉的不斷追問下,這頭虎妖的態度越來越不屑了。
從虎妖先前的話語來看,它一開始認為,人族忘記了聖人教誨。此時它才發現,人族不是忘記了聖人教誨,人族是壓根沒搞明白,聖人到底是誰。
忘記聖人教誨就夠虎妖升起傲慢情緒,連聖人是誰都忘了,虎妖對此能有多大反應,不必言說,也可猜測一二。
有一種,數典忘祖的“美”。
指揮部那邊再提不出可能是“聖人”的預備役,正在討論下一步應當如何,李儉卻實在忍不住了。他背後的人們或許城府極深,謀定而後動,但李儉確實是個毛頭小子,到現在也不過二十四歲。指望他能夠在虎妖越來越強烈的蔑視情感麵前無動於衷,多少有點期望年輕人不要太氣盛了。
他將合金棍輕輕蕩著,身上殺意越來越重:“我說一個你否一個,我說一個你否一個,那我倒要問問你了,你知不知道人族的聖人都是誰?還有他們的事跡?”
李儉迄今為止殺過的妖獸早已過萬,這個數據還隻算了體型與他相仿的妖獸,更小的不算在裡麵。如果要說殺人盈萬可稱人屠,那麼李儉覺得自己大小也能算個“妖屠”。
如果世上真有“多殺一個,身上殺氣就重一分”的道理,那麼李儉覺得自己也不是不能光用殺氣就把小妖壓死。
虎妖看向李儉,頭盔擋住了它觀察李儉的視線,不過神識感應中,李儉的殺意無比真實地傳遞過來,讓虎妖終於收起傲慢——它好像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真的會被李儉殺掉——轉而換上一副驚恐表情:“我一個虎族怎麼知道你們人族的聖人?我光是恭聽本族聖的教誨就足夠了。”
“你都能說我不記得人族聖人的教誨,又說我說的那些都不是聖人事跡,你心中總得有個可以對照的對象。你一定要說自己不知道任何人族聖人,卻怎麼能說我忘記聖人教誨!”李儉一棍打上身旁山石,山石炸裂一圈,在中心處留下凹痕。
虎妖見此麵不改色——它已經驚恐了,還有什麼神色好改,更彆說這一手它也會——隻是微微仰頭:“因為你看起來真的忘了……我發誓,我真不知道人族聖人是誰,更彆說他們到底留下過什麼教誨,我隻知道我們虎族的聖!”
耳機裡傳來張博學的聲音:“它在說謊,它知道人族聖人是誰,也對教誨內容略知一二,但應該確實不知道詳情。試著問問它,虎族的聖留下過什麼教誨,現在在哪。”
“你說你隻知道你們虎族的聖,那你可能報出它的名字?再說上幾句它的教誨?”李儉再做威脅狀。
實話實說,李儉都不需要演,他現在是真想把這玩意刀了。
要不是指揮部還留著這頭虎妖有用,光憑個人好惡,這虎妖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那豈不是成叛族了?我族教誨為何要說與人族聽?你們人族的聖人也沒把教誨傳給我們啊。”虎妖頂著李儉的武力威脅,說話又流暢起來。
“是不是叛族,你一個金丹期能說了算?不如讓我麵見虎族的聖,我來做人族的代表,與它聊聊,就知道你這行為是不是叛族了。”李儉真生氣了,沒琢磨虎妖所說的聖應該具備極其強大的力量,自己這開掛也就能和百來頭築基妖獸對毆的實力應該會被吊打,便開口就說要和虎族聖見上一麵。
真要去了,那就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虎妖直愣愣地看著李儉,半晌才回答:“你一個人族敢去見我族的聖?”
張博學的聲音響起:“指揮部發現虎妖表情有問題,它這句話肯定有問題,你激它一下,讓它多露出一點破綻,指揮部這邊好分析。”
“為什麼不敢?我既然肯幫你們向豬妖報仇,有壓著你打的戰鬥力也沒見麵就殺了你,這已經足夠證明我作為人類要和你們虎族交往的誠意。”李儉說到“交往”二字,牙都快咬碎了。
誰讓他在虎族麵前的身份還隻是個人族修仙者個體,外交之類的詞肯定不能說,以個人身份,不是交往就是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