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力浪湧勢極浩大,轉瞬間將大多數法力塞入空間權能所生球殼中,直到再也不能充入,就在球外流淌一陣,徑自散了。
等法力重回肢體,不再翻滾沸騰,其中彌散一股元氣,從肌膚到骨髓,通體舒泰。
複歸沉靜後,體內圓球與法力、神識相通,無所不應。一如靈氣複蘇時喚醒神識般,李儉隻覺得自己又多出了一個器官,再沒有與其抵觸的感覺。
心中了然:金丹成了。
李儉睜眼,看向人防工事牆上釘著的石英鐘,上麵顯示的時間才流逝了不足五分鐘。看來突破金丹期的時間比自己感覺的要短。
先不急著感覺金丹期增加了哪些權能,李儉操縱法力,將紙筆從遠處取來,趁著感覺還新,當即書寫金丹期突破報告。
李儉在此處寫突破報告,一時間也沒人敢上前——因為各種各樣的安全規範,這處本就是半自動化的人防工事,現在疏散得更是沒幾個人在其中工作,在李儉突破金丹時,周遭幾十米都沒有活人——過了一會兒,還是張博學抱著公文包走到近前,輕悄悄開口:“表彰犧牲戰士和過考修仙者民眾撫恤的方案下來了。”
李儉手中筆墨不停:“現在?”
“不是,在局勢完全穩定之後,將會舉行相關儀式和資源調撥。”張博學走到李儉身旁,將包著白色封麵的文件放在桌旁。
“……局勢完全穩定,該不會是說等到這場妖獸浪潮過去再說吧?”李儉筆下一頓,又加快速度,甚至用法力攝來幾支水筆,一心多用。
“就是這樣。”張博學在李儉看不到的地方點頭。
“真聰明啊,他們料對了。”一心多用加上金丹期神識掌握下的高速書寫,李儉話音剛落,突破金丹報告便已書就,起身封裝入袋,再抬起張博學送來的文件。
“金丹有新權能?”張博學聞弦歌而知雅意。
“我感覺有解決辦法,隻不過現在還沒有仔細感應過。”李儉抱著袋裝的報告走在前頭,輕輕拍了拍裝著突破報告的牛皮紙袋。
“行,希望你真有辦法。”
……
“一開始對金丹期的判斷有誤。在剛服用靈寶丹的時候,我以為金丹期的權能隻有空間權能。現在我發現,金丹期修仙者的金丹對自己有足夠重要的意義。”李儉停頓了一瞬,他在檢查金丹,確保自己接下來說的話,在指揮部的大庭廣眾之下,不會造成致命誤判。
“金丹對修仙者來說,是自己的道的踐行方式。金丹在修仙者體內演化他所理解的宇宙,金丹對修仙者來說就是道法的一切。包括飛行,我一開始以為靈寶丹中蘊含的空間權能是驅動飛行的辦法,但現在看來,金丹演化宇宙欺騙了真實宇宙,讓真實宇宙認為金丹期修真者的空間與正常空間不同,繼而可以用幾乎無消耗的辦法使自己在真實宇宙空間中移動。”
“這隻是金丹在修仙者身上多種妙用的一種,對我們真正有用的是,金丹是道的踐行方式,而這給了金丹期修仙者與其他生物締結契約的可能性。而這種締結契約,如果我的感覺沒錯,我甚至感受到,我可以和沒有足夠智慧的妖獸締結,以幾乎無消耗的方式,讓它們不再攻擊人類。”
李儉的發現是如此驚人而令人喜悅,以致指揮部中的各位大佬沒有第一時間表示喜悅,而是再三向他求證,希望他不是瘋了。
李儉當然沒瘋,他要求去錢安聚居區中最近的控製著變異動物的實驗室,由他來一次操作,到時候就知道這套方法能不能成功了。
變異動物在過去是對靈氣複蘇後動物的稱呼,而在兩年後,這個稱呼的定義變得寬廣了許多,既可以形容野獸,也可以形容妖獸。
人們跟著李儉走到關押著野獸的實驗室,讓他一個人走進控製區,接著,李儉身上放出白光,一抹殘影向野獸貼去,轉瞬間消失。
放開所有捆縛設施,李儉散去壓製野獸的法力,在野獸麵前經過。
野獸對他不屑一顧,轉而去啃食食槽中新鮮的血肉。
李儉很快就被人們請出了實驗室,他們又從牢獄中提出一名死囚——嚴格地說,即使是死刑犯,也是有人權的——死囚躲在控製區的一角,野獸吃光了食槽中的血肉,飽了,找個位置趴窩去了。
“這一招應該叫什麼名字?”
“沒有給出對應好處的契約,就像是強行把自己的道刻印在彆人身上一樣,就叫道印吧。”
……
在狂喜中,人們期望李儉用道印改變所有妖獸對人類的態度,最起碼能夠不讓它們對人類抱有那般無稽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