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著求真務實的精神,順帶著旁敲側擊一下營地儲備,李儉代表金丹期守備找到庫管——這是對車隊物資管理大佬的昵稱,嚴格地說,這位管著全車隊所有人的吃飯問題——想看看有沒有防空火力之類的東西,
如果運氣好,李儉想試試用高射炮打妖獸的感覺。
拿高射炮打怪大概是埋藏在每一個少年心中的夢想。這件事並不會因戰鬥方式改變而轉移,隻是可能改變形式:比如從連發火箭變成高射炮,從高射炮變成激光集束,再從激光集束變成彆的什麼。
總之,如果能打,這炮得打。
想象硝煙在炮口噴發,炮彈從長管中射出,堪比全自動武器的射速讓後勤辛辛苦苦裝好的單鏈以六發一組的速度打向天空,光是自動退殼拋出的炮彈彈殼就能在身邊砸出塵煙滾滾,後坐力被炮身支架導向大地,讓大地在後坐力轟擊下震動不斷……
另一類夢想則是巨大機器人。哪怕從各種理論出**證巨大機器人在戰爭中的實際作用,說明巨大機器人還不如它們的廉價平替,也攔不住一群又一群少年向往大型機甲和巨大機器人。
在駕駛艙中操控機甲所向披靡、一往無前,人像是第一次將這樣龐大的工程造物變成了自己的延伸。技術力足夠強的時候,人與機甲合為一體,仿佛機甲就是自己,自己就是機甲,機甲的性能就是自己的性能,而自己的存在意義就是作為機甲的中樞神經係統。
巨大機器人則是另一種玩法,可以像操控機甲一樣遙控,也可以安排高人工智能控製巨大機器人。總之,機甲和巨大機器人,都是人在工業革命後自身的外延,是科技偉力歸於自身的形式。
當然,一些設定得好的世界,采用機甲有合理性。
不過夢想嘛,本來就是很夢幻的東西。在現實中求不得的東西,自然期望在文學作品中看到。
平淡期望激情,和平期待爭端,在血與火中的人們尋求和平,而寧靜渴望故事——在生活中被荒謬氣得火冒三丈的人,反而會到小說裡尋找認真。
(他媽的,我說的就是我自己)
庫管很乾脆地拒絕了李儉。
“這趟出車本來就是以修仙作戰方式為主,哪來什麼防空火力給你們用?”
沒有高射炮玩,難免遺憾,李儉隻好回到修仙作戰方式,帶著守備們在營地中排布站崗,準備防禦鳥妖攻擊。
“配合驅鳥器,一旦有鳥妖向下俯衝,立刻用法術擊退!”李儉板著臉,一改他在車隊中長期保持的溫和態度,煞有介事地在每一名守備身邊走過。
前兩天其他守備不讓他開掛,但偏偏選擇把那些妖獸用陷阱炸得半死,這讓他心裡不爽。
可他不爽也沒把原因說出來,守備們大都是人精,看他眉毛擰在一起,眼角往外拉,嘴角下垂,知道他不爽,卻不知道他不爽些什麼,隻好老老實實地在營地中按隊形站列,兩班倒地向天空探查。
前兩天技術專家們抓住機會,在雅庫茨克市區內搜集資料。今天妖獸來得多了,為了安全,便不再外出,而是在營地內加班加點分析數據,爭取儘快補齊研究,啟程出發。
“時間緊任務重,辛苦你們扛著,爭取一天之內搞定,好吧?”
技術專家們的口吻聽著像是商量著來,不過守備裡頭也就李儉是個軍方背景純度最低的家夥,眾人皆是以執行命令為天職,這句商量也變成了命令——死守一天。
早上,排練好陣勢,李儉翻了翻孫子兵法(電子版),覺得開打之前應該鼓舞士氣,就拉著戰士們好吃好喝,吃飽喝足有精神頭和妖獸戰鬥。
守備們都有自己排練的位置好站,李儉是個插班進來的,自己沒地方站了,就找了一處高樓,在樓角靠著,看著天空飛舞的鳥妖。
守備頻道裡三三兩兩拉了幾個小組,沒有戰況就聊天打發時間。
“其實吧,鳥妖在尋常妖獸裡算是最吃虧的。”
“此話怎講?”
“它是個鳥嘛。”
“彆玩尬的,葷笑話擱這講啊?”守備隊伍裡的女兵惱了。
“咳咳,鳥妖嘛,這玩意骨骼和獸類不一樣,它中空啊。靈氣複蘇那會兒,鳥妖看起來確實厲害,但這玩意也就鉤子嘴和爪子厲害,身體強化沒那麼猛的。我們倒是可以搞搞煉體,但鳥妖怎麼煉體啊?骨骼中空是硬傷,這玩意應該練不出來。是吧,李組長?”守備把話頭遞給李儉。
守備們聊天隻當做打發時間,說話都是話趕話,不過李儉思量了一會,回憶自己與鳥妖戰鬥時的手感,頗有點撥雲見日茅塞頓開的意思:“是這回事,我說為什麼打鳥妖比打走獸手感好呢,原來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