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慢點,又沒有人搶,你至於嘛。慢點說,崔和平怎麼了,為什麼要說調動資源。”李儉聽得搖頭,張博學難得說話這麼沒有條理,可能是工作壓力太大了,要不要給他放假?
“你昨天說他是自己人,我就給他安排了工作,既檢查他的工作能力,也把他放在可以觸及的地方觀察。乾了一天了,我還沒看出他有什麼問題,在我眼皮子底下的時候,也沒有發現他與什麼可疑對象交流。如果你要我嚴防死守,建議你和區大會通個氣,好讓他們輔助我。咱們現在是私下懷疑崔和平,懷疑的理由還上不了台麵,你要是能說動區大會,我才能調動更多人,觀察崔和平到底有什麼問題。”張博學將話揉碎了。
“但我不建議這麼做。李儉,在我看來,我們已經有些小題大作了。人家嘴上說的是因為仰慕你才來投奔,我昨天也摸了摸底,這家夥在平西聚居區是個人物,明裡暗裡都很有勢力,但真沒乾過臟事——我知道這聽起來很離譜,但你彆急,這種‘白蓮花’一樣的意外還真被我們碰上了——他是純靠人格魅力和技術革新才在平西聚居區攢下家業的。當然,這也得歸功於平西聚居區以前的經濟基礎實在落後,才給他空子鑽。”張博學努力讓自己的言語聽起來誠實可信,哪怕其內容堪比落在煤堆上的烏鴉一身白毛。
“這麼乾淨?”
“當然也有不太乾淨的部分,但那些要麼是他摘得很開,要麼就是在平西司空見慣的事情。總不能拿錢安的情況去代平西的情況,群眾的樸實情感可能是不一樣的。”張博學提醒道。
“反正,在他白蓮花的形象和管理能力下,靈氣複蘇之後,他在聚居區又搞起了自己的班底。可能是全麵洗牌給他帶來太多優勢了,幾年功夫,他能夠調動的資源就比靈氣複蘇前還要多。且不說這人到底是何居心,就憑這一手,他就絕對是個天才。”
“好啊,按你這麼說,這麼一位管理方麵的天才就因為崇拜我而大筆投資加入團隊,還不求回報,隻希望將自己的情報源源不斷地提供給我。他有沒有人格魅力我不知道,但你感覺我有這樣的人格魅力嗎?”李儉不去爭辯崔和平個人的能力和人品,而是將矛頭對準自己。
“如果是區大會宣傳中的你的形象,我覺得還是人格魅力的。至於你自己嘛……你知道我要說什麼。”
“你都知道我沒啥人格魅力了,又覺得崔和平是個天才。你覺得這種管理方麵的天才,在親眼看到我,又跟我說了些話,還在新星大學工作一段時間,了解了我的實質性工作狀態後,他還會崇拜我嗎?”李儉說得輕描淡寫,好像他正在討論的沒有人格魅力的家夥不是他,而是陌生人。
“你這家夥真算是悲觀的,但不得不承認,你的顧慮有道理。”
“既然已經預設了他對我的崇拜不能持久,那麼不論他今天是否真心崇拜,都要做好他利用自身實力,再利用我的打算。其實吧,我現在還真不擔心他是假崇拜,我就怕他是真崇拜我,現在滿頭熱還有衝勁,等他發現我不是他心目中的偶像時,心生怨恨,反倒要害我。”李儉邊說邊搖頭,這種場麵在腦海中栩栩如生,既視感太足了。
過去的故事裡,從來不缺那些裝神弄鬼使人崇拜的家夥,在形象破滅後被舊信徒生撕活剝的故事。即使拋開裝神弄鬼,被裹挾著衝上風口浪尖的人,也往往不能主宰自己的命運。
“……你也想得太多了。我得跟你說,對崔和平的觀察告一段落算了,彆搞得太嚴重,反而被他找出麻煩。”張博學聽得直搖頭。
“我曉得了,以後不關注他就是,隨他去吧。”
“這就對了。你打我電話什麼事?”
“我靠,被你一通搶話,我都糊塗了。是這樣,我今天去找生化中心了解了一下草方塊,他們說這東西比太陽能電池還牛逼,安全無汙染的同時效率還高,比起太陽能電池,這玩意還可以堆疊,全方麵爆殺太陽能電池。”李儉這才想起,這通電話是自己打給張博學的,專講草方塊的電話,而不是張博學打給自己,專講崔和平的。
“這麼牛逼?你什麼看法?”
“拉學生過來挖草方塊,這東西可厲害,估摸著規模化後能將咱們現在的能源體係更新個遍,商業價值絕對高,早點挖了,就算不做科研,哪怕都拿去放在市場上賣了,我都保證這玩意肯定能給學生賺大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