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士的話說得輕飄飄的,就像是在對李儉說“水燒到一百度會開,放涼了再喝”,好似一種人文關懷。
李儉沒有放出神識仔細探查,回頭看了眼戰士,隔著頭盔看不見戰士的表情,隻能看到他指著靈材的方向朝自己說話的身影。
“這樣的靈材在柳樹林中還算比較多見的,雖然之前幾次偵查行動,我們都沒有十分深入,但在不同角度切入樹林的過程中,隻要我們深入到一定程度,都會發現這種石狀靈材。”戰士收回指向靈材的手,飄飛在李儉身側。
“明白。”李儉扭頭向前,心中思索。
荒野中有逸散的靈材並非不可能,倒不如說荒野中有零零散散的靈材冒出才屬於常態。隻不過按照戰士的說法,每次偵查行動都會在深入柳樹林一定程度發現靈材,而不是在彆的地方,比如柳樹林外發現靈材,這條線索為柳樹林和靈材之間建立了聯係。
雖然不知道聯係是否是邏輯聯係,邏輯關係是強是弱,但現象如此,倘若認為這背後沒有主動的原因,未免有些思慮不周。
兩人緩緩前飛。在越過發現靈材的深度後,柳樹林尚未表現出神異之處,林子裡的妖獸也如它們的同族,聞出兩人味道的當即衝來,被法術打的灰飛煙滅;聞不到味道的老老實實行動,該做什麼做什麼,見兩人飛行視若無睹。
李儉本是做好了準備,想著柳樹林如果表現出神異之處,自己便要見招拆招。但這玩意沒啥反應,李儉也不好像是神經過敏一樣對著空氣出招,隻好將速度控製住,以常人走路的慢速飛行。
柳樹林還沒展現出神異處,戰士先有了反應:“李儉?你能感受到周邊的威脅嗎?”
李儉仔細體察了一下,在沒有放出神識的情況下,他著實沒發現什麼威脅。妖獸裡頭壓根沒有金丹期,能夠沒聞到兩人的味道就認出他倆是人的妖獸在柳樹林裡並不存在,妖獸對兩人的威脅幾近於無——如果不是考慮到自己的開掛強度還沒到規則級,不得不將自己的身份暴露後可能被整片柳樹林中的妖獸群起而攻,圍攻加車輪戰下討不著好,李儉還真想說是完全沒威脅。
至於樹木精怪,這邊廂也沒見到有能耐動彈的樹木精怪,至於金丹期精怪更是沒有。全然談不上有威脅。
“是什麼地方有問題?你覺得有威脅?”
戰士在李儉身後飛行,兩人保持著一米五到兩米的飛行間隔,確保在任何情況發生的第一時間,都能自如地展開動作:“有一點威脅,在樹林深處方向,但沒有殺意。”
“我這邊沒感覺,也沒感到殺意。要不要我把神識向前探查一段距離?”李儉問道。
放出神識探查的精細度總比神識感應更高,隻是放出神識總有招惹妖獸精怪的嫌疑,倘若隻有李儉自己,他有把握在惹來殺身之禍前逃跑,不過與人組隊行動,並非十萬火急的時候,有什麼行動多交流,總是應該的。
“可以。隻要在你可控範圍內,請儘情操作。”
得了許可,李儉放出神識,向前方探去。
神識前探,柳樹林在神識感知的畫麵中有如摩西分海,神識行在林中,樹木似乎都為之躲避。沒有長腳的樹在神識感知的畫麵中好像也會躲藏,法力和靈機的流動都向遠離神識的方向轉移。
這就不太對了。神識這玩意,李儉使用到現在,從來隻有他開掛,沒放出神識,純靠感應來感知其他個體的神識,哪有他放出神識,沒感應到其他個體的神識,卻被其他給感知到神識行動,還反映到法力和靈機流動的層麵上?
若是在神識探索的過程中,柳樹林的法力和靈機流動都沒有異常,那也就罷了。可在光學信號中,柳樹林毫無神異,在神識感知中,法力和靈機都有反應,兩相差異,裡頭沒有鬼才怪。
“你是對的,雖然我沒感覺到威脅,但這片林子已經知道我們來了。眼前的安穩景象是裝給我們看的,也不知道是有意識地裝呢,還是無意識地裝。”李儉保持神識的放出狀態,既然已經放出神識,那就不必害怕被妖獸精怪感知,先占個神識感知的先手,一會兒就算碰上最壞的場麵,也比事到臨頭再爭奪神識控製權要好很多。
“現在的威脅程度已經高過麵對一名金丹期戰鬥力該拿出來的力量了。你有感覺到嗎?”戰士出聲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