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儉抬首,巨物長直入雲,刺破天穹。
“這地方如此重要,總得有個名號,既然上麵是三幅陽刻,我就借它定數,取個三個字的名字。考慮它的功效,不如就叫鎮魔碑。”
翻譯軟件辦事爽利,把三個字稱作三個字詞,又把鎮魔碑換成三個妖語詞彙填了進去,卻也沒變了李儉的意思。
“魔族也能和底下這玩意相提並論?”風雅語氣中微微透出些不屑。
自打它們從各自族中脫穎而出,引領風騷成為首領,就再沒有今日這般狼狽。即使是討論如何應對魔族,那也不過是站在族群的高度,糾集力量以圖全功罷了。就連魔族動亂,一度讓它們認為自己將要戰死,心裡也隻把魔族看作一般對手,身上有股“就算我死了,我的族人照樣能活下去”的狠勁。
但底下那些東西不一樣,那些東西讓風雅感覺,一旦抵擋不住,自己死無全屍尚且罷了,連族人也保不住了。
就憑這點,魔族給底下那些東西提鞋都不配。
“不過是化用它們的名號罷了,不然用什麼能代表下麵的玩意?難道叫不可說?”李儉反問。
風雅抬頭看天:“就叫鎮魔碑吧,挺好的,就是給魔族臉了。”
“挺好的,鎮魔碑挺好的。”伏野點頭,餘光瞥向下方,看豎井中土石閃動。
“還是它們比我們活泛。”溫堅背過身去,看著遠處的未開智妖獸。
李儉跟著看去,原先在邊界處擠了三四層的妖獸們隻剩下薄薄的一層,半拉身軀對著填充地塊,半拉身軀留在外頭。
如果說初時所見,妖獸們還有擠進填充地塊的**,那麼現在看來,這幫家夥逃都來不及,怕是衝出外頭的妖獸又被擠回來了。大概是地下的東西當真震懾到它們,不然不至於如此。
“看來它們懼怕的就是鎮魔碑下麵的東西,我們把碑下挖開了,它們就遠離。”
明室一對鼠目四下張望。妖獸不敢進填充地塊的原因算是找到了,但原因太離譜,讓它一時間想要逃避現實。
尋常人逃避現實,雖然可恥但很有用,妖獸首領想要逃避現實,身後看著它們的同族就足夠對它們施加道德審判。
至於靠臉皮厚逃脫道德審判,能做到這種事的妖獸,就不可能在殺道修仙的世道上成為族群的首領。
“各位,你們可能很樂觀,但我想說……”眾首領的目光瞬間投射在黑承身上,期望它接下來言之有物,起碼不要烏鴉嘴。
頂著眾首領的目光,黑承頓了頓:“考慮到封印地解封也就是今天的事情,會不會,有一種可能,鎮魔碑下麵的岩土本來就擋不住,我們把土層封上,也沒有在根源解決問題呢?”
眾首領:逼樣的,你在胡說些什麼?
首領們的怒視落在黑承身上,真想把這說不出好話的家夥打一頓。
“這叫什麼話,難道這地方每過一段時間都……”風雅壓低聲音,“會冒出來那種東西?”
“畢竟才解封不久,而且底下岩土也沒有法力波動,鎮魔碑本身是否有效果還不清楚,萬一我們裱糊上去的土壤攔不住那玩意,它們一茬接一茬冒出來,不是理所應當嗎。”黑承小聲爭辯著,生怕自己說話大聲,會把地下那幫東西引出來。
眾首領小聲爭吵起來,討論黑承提出的猜想,李儉本欲旁聽,卻接到後方智囊團插入的通話。
“喂?什麼事?”
“李校長,在您向地下深入後,視頻信號就截斷了,剛剛出井口才回複。我們要詢問的是,你們正在討論的鎮魔碑和‘底下的東西’是什麼?是否與妖獸退離這片填充地塊有關?”
李儉抬眼,媽的,這信號丟失的這麼早?
“能從我的頭盔裡讀到當時的視頻信號嗎,應該有最近存儲。”
“快速瀏覽過了,效果不好,沒有有效信息。”
“具體什麼情況。”
“畫麵嚴重確實,音頻隻有頭盔內部分,錄製了您的……聲紋。”
接線員的表述相當收斂,李儉估摸著自己當時應該被陰風刮傻了,大概率是在亂吼亂叫。
歎了口氣,簡單複述自己在地下碰到了什麼。
在李儉複述時,接線員不作任何評價,隻是平靜地錄音,直到李儉表示自己說完了。
“以上就是您本次介紹的全部內容,您認為需要回到聚居區後重複幾次,保證信息可靠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