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文,不建議考究,謝謝~)
毫無預兆的雷聲在黑壓壓的天空中突然炸響,像是整個天地都要塌陷一樣,驚的村裡的孩子、雞鴨,哭叫聲此起彼伏。
雷電未收,豆大的雨珠便連串兒的匆匆落下,打在泥地上濺出劈裡啪啦的聲響,不一會兒就成了滂沱之勢。
好不容易睡著又被吵醒的宋不辭感受著屋外的寒涼迷迷糊糊的往被子裡縮了縮,但很快被子裡就傳來了一陣斷斷續續的咳嗽聲。
他從被子裡伸出一隻略顯稚嫩的小手想要打開床頭燈,待碰到土與稻殼交雜的粗糲時,他才清醒了幾分。
他這不是在現代自己到處是電燈的臥室裡,而是在大靖朝宋家村油燈都是奢侈的小土房裡。
三個月前他穿到這裡成了九歲的宋富餘,原身作為宋家村最年輕的小童生本應該前途無量、青雲直上,可他卻因為爹娘早早去世而不得不撐起家門,最終患了肺疾而與科舉無緣,還因此離世。
說是肺疾其實就是現代的肺結核,穿到這裡之後,宋不辭依照記憶裡張仲景的秘方給自己開了方子,對症抓藥,這才緩解了病情。
但偶爾還是有些咳嗽,走不了遠路,且受不得涼,做不了重活。
身體所限,這幾個月也全靠著族人們的接濟和出嫁姐姐的幫襯,他才不至於餓死。
所幸,快了,頂多再有一個月,他這幅身子體力差不多就能恢複多一半了,到時候雖然做不了重活,但寫起書來就能快很多了。
是的,為了謀生宋不辭準備賣話本子,但是他身體不太支持他,寫了兩個多月了才寫了十分之一冊。
想到這兒,宋不辭深深的喘了一口氣,然後掖了掖被角,努力在嘈雜聲中繼續睡過去。
然而第二天天剛亮,他就被一陣悲天搶地的哭喊吵醒了。
他醒了醒神,起身穿好衣服,又翻出家裡破舊的蓑衣,這才循著哭聲出了門,剛走到村民聚集的地方,他就皺緊了眉頭。
隻見綠油油的水稻倒了一片又一片,臥在淤泥裡被霍霍的不成樣子,就算沒倒的也隻留下了兩三寸參差不齊的豁口青茬。
再看看被踩垮的田坎上大大小小的野豬蹄兒印,宋不辭哪裡還不明白,這是山上的野豬趁著下大雨人類的氣味不明顯,下山來糟蹋莊稼了!
打眼看過去,山腳下十幾戶人家的水田,竟無一家幸免!
現下六月,正是水稻開花抽穗的時候!
“蒼天啊!這要人怎麼活啊”!
“該死的畜牲!你怎麼不連我一起吃了”!
王家嬸子站在自家田裡哭天抹淚,她家男人死的早,留下一個五歲的兒子,全靠年邁的婆婆和她一起侍弄著家裡的田地謀生。
哪怕沒日沒夜的勞作,除過稅收也就勉強隻夠自己一家三口的溫飽,現如今,被野豬霍霍的減產一半不止,彆說溫飽,稅收都成問題。
隔壁田裡,宋樹根咂著看不見煙絲的煙鬥坐在田埂上一言不發,五十歲的小老頭馱著背,滿是溝壑的的臉上,一雙曆經滄桑的雙眼溢滿的水光和無奈。
他們一家十七口人,家裡過的捉襟見肘,今年家裡剛添了兩張嘴,三兒媳前不久又懷了孕,都指著這田裡吃飯!
小兒子年相看的人家,聘禮還差一兩銀子,本打算秋收後賣了糧食湊湊,早日給小兒子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