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名字,倒是很稀奇,聽起來像是求仙問道的”?
宋不辭笑著道,“是的,相信內容不會讓您失望的”。
書局老板但笑不語,抬手翻開了書,看著看著,他就慢慢的沉浸其中,臉上的表情也逐漸豐富了起來。
宋不辭見此知道自己大概要多等一會兒了,於是拉著宋小山在一旁坐下,自己隨手拿起一本書看了起來。
約莫半個時辰以後,書局老板拿著已經翻到末頁的手稿匆匆找了過來,他驚訝的看著宋不辭,“小公子,這書當真是你寫的”?
宋不辭站起身,鎮定自若的點頭,“自然,隻此一家,彆無分號,老板若是不信,我也可現場寫字,比對字跡”。
“不不不,自古英才出少年”,老板擺擺手,“我不是不信,隻是單純的驚訝”。
“我平生最喜讀書,尤愛故事話本,平生三十載,卻是第一次讀到這樣新奇的話本”,老板神色複雜,“說句得罪的話,你的文辭當真稱不上上佳,但這故事卻是看的我宛如身臨其境、抓心撓肝、欲罷不能”。
“用一個字來形容的話就是,就是……”
老板反複斟酌,欲言又止,似乎是想不到一個合適的形容詞。
宋不辭也曾感同身受,自然心領神會,於是主動替老板補充,“爽”。
“哎”!
老板激動的一拍巴掌,“對!就是一個字,爽”!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唯有一個爽字,可以形容”!
宋不辭輕笑出聲,爽文爽文,可不就在一個爽字。
老板似乎還有些沉浸其中,整個人情緒都不自覺亢奮起來,他拉著宋不辭追問。
“那後來呢?龍傲天被退婚後又被仇人打落懸崖會死嗎?要是沒死他最後找到重新修煉的法子了嗎?三年後他還能去找前未婚妻一雪前恥嗎”?
“老板,這是另外的故事”,宋不辭微微一笑,“也是另外的價錢”。
老板一哽,隨即哈哈哈大笑,“是我著急了”。
老板自我介紹,“人無信而不立,在下養書齋的老板趙信,敢問小公子如何稱呼”?
宋不辭恭敬的行了一個晚輩禮,“山不讓塵,川不辭盈,晚輩宋家村宋不辭,老板喚我不辭或者小五皆可”。
老板撫了撫胡須,爽朗大笑,“山不讓塵,川不辭盈,將欲藏之,必固張之,好名字”!
宋不辭含笑,“趙老板,不知我這書稿,可用”?
“可!自然可”!
“故事是好故事,我亦是真心喜愛,所以我也不說買斷的話了”,趙老板比了一個手勢,“我願意出這個價,四六”!
“您四我六嗎”,宋不辭故作驚訝,然後一臉真誠,“怎能讓您吃虧呢,五五即可”。
趙老板詫異,“你還挺敢想”?
宋不辭微笑,“不才,不敢想也寫不出讓您抓心撓肝的書”。
趙老板一哽,“說句實在話,給你四六已經是我給過的最高價了,你四成是純利潤,我這邊的六可包含著人工、宣傳、紙張等等一係列的費用,最後到手利潤可是遠不足你的”。
嘖,宋不辭心下感慨,都說生意人精明,要他說,最精明的分明是讀過書的生意人。
“趙老板,據我所知您的書局成立至少有十年之久,早有一批忠實的客戶和一係列成熟的宣傳銷售渠道,人工是固有支出,有與沒有我的書都必不可少,紙張更是比平常人家購買有更低的折扣”。
“你的成本最後下來遠遠不到分成的十分之一,而我的腦力、時間以及獨家供應卻是實實在在的,且您定然能看得出,這本書一旦鋪開渠道,所得利潤遠不可估量”。
宋不辭一一分析後總結,“綜上所述,五五分我都是吃虧的”。
英才出少年!
趙老板腦子再一次浮現出這幾個字,如果說剛剛是禮貌性的稱讚詞,那這一次就是貼合實際的代名詞!
趙老板感歎過後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大笑出聲,然後拍了拍宋不辭的肩膀,“五五就五五,我去準備契書”。
宋不辭被老板突如其來的爽快拍的一愣,他都做好了要據理力爭的準備了,沒想到老板竟然妥協了。
最後宋不辭和老板定下契約書,定金十兩,五五分成,他每月送一次稿,獨家專供且要保證稿件的質量,否則書局方有權拒稿,每月稿費月底送稿時進行結算。
趙老板看著宋不辭走出書局,眸底如潭,想象力決定一個人的深度,但思維力決定一個人的高度,此子日後,不可估量啊!
走出養書齋的時候,全程充當隱形人的宋小山整個人都是發懵的,“這、這就十兩到手了?話本子不當吃不當喝,當官考試也不考,怎麼那麼值錢啊”!
宋小山說完滿臉羨慕的看向宋不辭,“二、不是,小五,你咋生的那麼厲害啊,我要是有你一半厲害就好了”!
宋不辭不知道要怎麼跟一個溫飽都很困難的人解釋什麼叫做情緒價值,更不知道要怎麼跟他講,他也不是一生下來就比他們厲害,他不過是比他們讀的書多一些,腦子裡裝的知識多一些。
他打量了一下宋小山,他今年好像才十五歲,十五歲是前世才上初中的年齡,可宋小山馬上就要成親了。
宋小山沒有讀過書,不是不想,而是讀不起,不隻是他,宋家村的人基本都是這樣,就算偶有幾個砸鍋賣鐵供養著能讀書的,也會因為教育資源的限製,無法讀出成果。
越窮越讀不起書,越讀不起書越窮,循環往複,然後一代代為了溫飽而勞碌。
就在宋不辭陷入沉思的時候,宋小山突然扯了扯他的袖子,急切的說,“小五,小五,你看那邊,那好像是你二姐夫”!
宋不辭順著宋小山的視線看過去,就見小巷子裡站著一對男女,男的穿著光鮮亮麗,女的像是沒有骨頭一樣擠在男人的懷裡,看不清樣貌,但兩人的動作煞是親熱。
宋不辭看不清人臉,隻隱約覺得跟他記憶的姐姐似乎並無相似之處,當即組織了一下語言,“我二姐在姐夫麵前,這麼……嬌弱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