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是賊,你全家都是賊,勝子屍骨未寒,你卻賴在外麵不聞不問,”王誌理直氣壯,“我們替他風光操辦後事,你卻對我們又打又罵!”
“你這個毒婦分明是不安好心!”
宋富貴懶得理他,轉頭就嚶嚶嚶的要朝邊上的凳子角撞去,“夫君啊,你睜開眼睛看看吧,你還沒入土你的叔叔嬸嬸就這樣冤枉咒罵我,我還有什麼活路啊!”
“我帶著女兒下去陪你吧,我不活啦!”
宋不辭立刻配合的拉著人大喊,“二姐!有我在,有我在我絕對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我們報官!”
“我們現在就去報官!”
王誌心虛的緊,他就是想占個名分的大義,再由替王勝張羅後事到順理成章替王勝操持家業,到時候宋富貴百口莫辯,可他沒想到宋富貴他們都不按套路出牌!
上來就開始發瘋,壓根就不跟他們打嘴仗!
王誌當即也虛張聲勢,“報官,我們也要報官!”
現場吵吵嚷嚷,轉瞬又亂作一團!
“夠了!”
王家族長用力拍著桌子,“都給我閉嘴!”
等到現場終於安靜下來後,王族長深吸口氣,這才冷眼看向王誌,“你自己說,你今天鬨這出到底是想要做什麼?”
“族長,哪裡是我們在鬨,勝子的屍體泡在水裡三天都沒人知道,好不容被發現了卻又孤零零的躺在義莊裡無人問津,我早上去的時候人都開始發臭了!”
王誌眼淚汪汪,好像多心疼王勝似的,“勝子再不好也是我親侄兒,我撐著難過將屍首接了回來,又親自為勝子操辦後事,不論是吹鼓手還是壽材我樣樣兒都挑最好的,我自認為已經是仁至義儘了!”
“可您看看,您看看,王宋氏這個潑婦不思感激也就算了,還不問青紅皂白,帶著娘家族人對我們就是通爆打!”
王族長又不是傻子,哪會信他這些鬼話,“無論如何這都不是你撬人家房門,大搖大擺、登堂入室的借口!”
“我承認我是被傷心衝昏了頭腦才做出了衝動的事,我就是、就是太想讓勝子早點入土為安了!”
王誌說的冠冕堂皇,緊接著話鋒一轉,“可我們縱使有千不該萬不該,也到底是長輩,王宋氏作為晚輩怎麼能對我們動手!”
“她潑辣蠻橫也不是一天半天了,現在還要騎到我這個當叔叔的頭上來耍威風,長幼尊卑何在?我王家族規何在?”
宋不辭冷笑,老東西倒是精明,心裡打的算盤是半個字不往外露,但給自己臉上貼金和給宋富貴扣大帽子倒是利索的很!
“族長,我男人剛死就有賊人撬門入室,您說我這個弱女子怎麼能不害怕啊!”
宋富貴淚眼盈盈,“我當時又氣又怕,哪裡認得出來賊人竟是叔叔嬸嬸啊!”
睜著眼睛說瞎話誰不會啊!
宋富貴咬死了她打的就是賊,而王誌則死抓著宋富貴毆打長輩說事,兩方很快又吵成一團!
“夠了!”
心累的王族長再次拍桌,“誰再吵吵,我就讓去請衙役來,你們自去找縣令大人主持公道!”
話落,兩房再次熄火。
“事情我差不多已經弄明白了,王誌三人衝動入室在先,王宋氏誤傷幾人在後,你們兩方都有錯。”
王族長看著麵前跪著兩家道,“而這錯處嚴格說來其實都是誤會,既然是誤會,那說開了就好了。”
“所以,今天的事就到此為止,各回各家,往後誰也不許再追究誰,你們兩家認為如何?”
王族長話是衝著王誌和宋富貴說的,但眼神看的卻是宋不辭。
在昨天得知王勝去世的消息後,他就料到王誌要鬨幺蛾子,也知道他多半是衝著被勝子媳婦兒盤活的酒肆去的,而王誌早上鬨的動靜他也清楚。
他之所以沒有及時製止,是因為他認定宋富貴要吃啞巴虧,縱使帶了娘家人撐腰也不見得能討到好。
畢竟王誌師出有名,打著為心疼親侄兒的名頭做著有情有義的事,縱使有些行為不甚妥當,可他占了先機,輩分又擺在那裡,種種不妥也都會成為無傷大雅的小事。
大家先入為主站在了王誌那頭,無論宋富貴說什麼,王誌都能穩穩壓她一頭,她娘家人也隻能跟著吃癟,輕不得重不得,否則反而可能惹來大家的攻訐。
所以他都打算好了,等到宋富貴處於弱勢的時候他再出來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