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貴村宋小童生可還健在?”
宋不辭覺得這話問的多少有些不禮貌了,他從人群後方走了出來,在這大門前站定。
“有幸躲過一劫,故而尚且健在,”他不卑不亢的問道,“不知衙役大人尋在下所為何事?”
“你會不知道我們找你所為何事?”
憋著火的張青瞬間有了發泄口,當下橫眉怒視,“枉你還讀了幾年聖賢書,竟然攜私報複、行凶殺人,你當真是好大的膽子!”
宋不辭麵不改色,“衙役大人,恕在下愚鈍,不知你口中的攜私報複、行凶殺人,究竟從何說起?”
“你還敢揣著明白裝糊塗,自月初起你便因蠟燭售賣之事與袁家發生齟齬,此後多次在袁家手裡吃虧,你心存不甘便起了殺人恐嚇的念頭!”
“你派同村的壯漢趁著夜色潛入府城,竟將袁家的管家殘忍殺害,並將其屍首懸掛在袁家大門上威懾恐嚇,簡直是冷血無情、無法無天!”
張青越說越像那麼回事,激動間再次抽出了腰間的佩刀,直指宋不辭,“識相的就快快從實招來,並把人凶手都交出來出來,否則休怪我們刀下無情!”
“衙役大人!”
宋不辭瞬間冷了眸子,“跟袁家有齟齬我不否認,但頻繁在他們手裡吃虧而心生報複,簡直就是無稽之談!”
“昨夜黑風寨的土匪進村燒殺搶掠,我們鏖戰一宿才勉強保住性命,今日早上縣令大人親派人手進村清點人數,我宋家村一人不少,皆在村裡!”
“敢問衙役大人,我們村子裡的人都是生了三頭六臂,還是有縮地成寸的本事,能在應付土匪的同時跑到百裡之外的府城去殺人?”
宋不辭冷冷的凝視著張青,“再敢問衙役大人,捉奸捉雙、捉賊拿贓,你有什麼資格空口白牙就給我定下了雇凶殺人的罪名!”
張青不是傻子,他當然知道這裡麵有問題,但真相是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宋不辭乃至宋家村的態度惹怒了他!
他麵色不善的瞪著宋不辭,“有沒有那個本事不是你說了算,我們按章辦事,你隻管老老實實配合,事實如何自有大人裁決,輪到你在這裡巧言令色了嗎?”
“真是好一個照章辦事,那我今日便與你論論你所謂的照章辦事!”
宋不辭冷笑連連,“你們說是我派人殺人,作案動機呢?證據呢?搜捕文書呢?”
“什麼都沒有,你們有什麼資格張嘴閉嘴就說我雇凶殺人?又有什麼資格命令我交人?”
“憑你們穿了身官服,還是憑你們手裡拿著大刀?”
袁鵬舉之所以派小廝報官,是因為他自以為黑風寨的土匪已經按他們約定好的將宋家村屠戮殆儘。
他真正的目的也不是想靠這些衙役抓住宋家村來報複他的漏網之魚,而是想借這些衙役的口,給石璋一個正大光明接手宋家村慘案、從而剿匪為民除害的機會!
“宋小童生誤會了,方才張青的描述確有不妥,”吳勝按下張青,“我們隻是接到袁家小廝報官,然後按照他的口供例行調查詢問罷了。”
“既然是例行調查詢問,那我的答案就是,不知道、不了解,沒有!”
宋不辭褪去方才的溫和之態,態度強硬,“幾位衙役大人若還有彆的疑問,大可直接去縣城與我們的縣令大人溝通,或者拿著搜捕令抓我回去審訊。”
“若是沒有,那就請離開吧,我們還要處理土匪給村子帶來的迫害,恕不遠送!”
以往他們隻要亮出身份,再不濟亮出佩刀,平頭老百姓便成了沒骨頭的鵪鶉,隻管瑟瑟發抖,知無不言、言無不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