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島·夜都】
【底層·黃昏鐘樓】
【黑幕事件·第三天·早晨】
“日了!殘喘集合那幫王八蛋在做什麼!那團該死的東西!依塔!注意身後,好惡心……過來了過來了!快快快!掃出去!去樓上!阿爾法和德爾塔在上麵,西格瑪呢!西格瑪去哪裡了!有沒有人看見她?”
西格瑪從二樓探出了頭,對著愛普希龍揮了揮手。
“把門堵上!上去!”見狀,愛普希龍立馬對著不遠處的依塔喊了一聲——其實哪怕他不說,依塔也已經開始往回撤了,他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朝著房子衝來,一頭衝進了門內,而緊接著,愛普希龍就關上了門,然後把一旁的桌子櫃子全部堵在了門口,拉著地上還沒緩過神的依塔,朝著樓上跑去。
二樓的西格瑪已經把重物拖到了樓梯口,他們幾人把那些重物往樓下一推,也不管力道或者會不會摔壞,總之先把門給堵上,一二樓的重物都被他們拿去堵住了門,對了,還有窗戶,窗戶就用高櫃子遮住,總而言之,把能夠走入室內入口都堵住就行,讓外麵的那些東西進不來,把他們擋在外麵。
外麵的是殘喘集合。
“怎麼樣?有沒有受傷?”西格瑪領著一個醫藥箱站在樓道口,她很擅長醫術,雖然有的時候暴力了一些,但不可否認,她是一個很不錯的醫生,序數集合的幾位在受傷的時候,都是西格瑪治回來的,隻要不是什麼致命的傷,哪怕需要做手術西格瑪都完全可以勝任。
“還好德爾塔發現得早,那家夥雖然平時吊兒郎當,這種時候還是挺可靠的,不過他左手的繃帶散了,還得麻煩你到時候重新綁一下了。”
“他啊,讓他自己綁就好,一天到晚到處浪,受點傷也是自然的。”西格瑪從口袋裡麵掏出一根棒棒糖,打開包裝,放入口中,棒棒糖是紅色的,和她那紅色的高馬尾是一樣的色彩,她站在那兒,看著就比依塔高了不少。
依塔正喘著氣,他的衣服,那一身白色衣服上沾了不少血跡,紅了一片,不是他的血,是外麵殘喘集合的血,此時他皺著眉看著衣服上的血跡,這粘稠的觸感讓他渾身難受,他很想把衣服換下了,隻可惜西格瑪還在這裡,他也不大好意思在女生的麵前脫下衣服。
似乎是看出了依塔的窘迫,西格瑪吹了個口哨:“怎麼,害羞了?得了吧,你身上哪處我沒見過,當時給你做手術還是我給你脫的衣服。”
依塔的臉刷的一下紅了。
“行了,先把這裡的事情處理好。”愛普希龍朝著窗口走去,他把二樓的窗推開一個小縫隙,接著微弱的燈光看著一片漆黑的大地。
他看見了一堆扭曲的東西。
該怎麼行動那些東西呢……破碎的肢體?屍塊?總之,看著那攤東西,愛普希龍感受到由衷的反胃,而這一切的開始,還需要追溯到作業的鐘樓。
在昨天傍晚,在鐘樓的燈光熄滅之後,殘喘集合的信仰也開始熄滅了,他們開始殘害自己的身軀,想要通過劇烈的疼痛感與死亡證明神的存在,他們的血塗滿了鐘樓的大地,從一開始的捅入心臟,再變成切開自己的肢體,掏出內臟,把自己的身體搞成一團糟。
問題是……他們活著。
即便成了那一副模樣,他們依舊活著,黑色的汙濁物在他們的血液之中,他們仍然活著,即便他們的肢體已經分離,但他們仍然活著,活著,痛苦卻不會消失,殘害自己身體獲得了劇烈的痛苦,而仍然活著的身體也證明了……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的神明確實存在,隻可惜代價稍微有點嚴重,這份痛苦成為了最大的折磨,他們扭動著已經扭曲的肢體,如同蠕蟲一樣在地上爬行,隻可惜這樣子做,並不能夠減輕他們的痛苦。
疼痛感是一種很可怕的東西,在疼痛感下,對時間的感受會被無限拉長,每一分每一秒在此時都能夠清楚感受,而正是最難以忍受的,他們必須無時無刻感受著身體被撕裂的痛,沒有任何方式緩解,他們甚至無法通過昏厥來逃避,畢竟,他們隻能夠感受到疼痛了。
人是一種需要共情的生物,他們總會說,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隻可惜很多時候人並不能做到這一點,在數個小時的哀嚎之後,疼痛難忍的人……好吧,姑且把這些東西稱為人吧,總而言之,他們想到了一個方法,或者說,他們有一個想法——把這一份痛苦分享給更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