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明·暮時雨朝露,暮時雨顧名思義就是暮時的雨,暮時一般指黃昏,也就是傍晚天色昏暗的時候,在這個時候,世界呈現出一種頹然的生命力,它有熾熱的晚霞,如烈火般舞蹈,也有淡淡的殘月,告訴著人們黑夜即將到來,暮時的雨是夢幻的,在紅色的烈火之中落下,墜落到地上,如果有彩虹,也會被黃昏染上一層火的顏色。
朝露,指的便是早晨的露水,一天的開始,在陽光灑落到大地上的時候,在枝葉的末梢凝聚出來的那一小顆水珠,在黑夜度過之後的露水,反射著朝陽的光,黃昏和清晨的時間在這一把刀上奇妙地融合在了一起,而這把刀的使用者——淨池瑾,此時正在和一位三日月的‘叛徒’戰鬥著。
薇兒,原夜都稻荷神社的神使,也是三日月的成員,淨池瑾對薇兒沒有什麼印象,隻知道這位是夜都區的老人,論加入三日月的時間的話,或許薇兒甚至還更長一些,也就是說,如果是按照加入三日月的時間來算的話,淨池瑾或許還得喊她一聲前輩,不過,薇兒在三日月裡麵並不突出,如果要形容一下的話,可能像是一個混子。
這個形容詞不太文明,但是很貼切,按部就班地完成任務,除此之外什麼也不管,她不會去尋找邪教徒,也不會積極地在神社之中招待客人,大多數人對稻荷神社的印象之中沒有這個女孩,是的,哪怕是人流量極少的稻荷神社,那些僅有的來訪者都對這個女孩沒有印象,由此可見這位叫做薇兒的神使在稻荷神社的大部分時間都是不知在哪兒渾水摸魚。
淨池瑾不是很看得起這樣的人,畢竟他是專門為了神學而努力的人,在他的眼中,薇兒這種隻能說是半路起步的半吊子,而他是不同的,但是他也很佩服這種人,畢竟不論怎麼說,這些半路起步的人都成為了神使,其中付出的努力自然是有的,而且,就憑借剛才交手的那幾下,薇兒對刀的使用水平已經讓他忍不住讚歎了。
假如,他是說假如,假如薇兒沒有被處理,那終有一日見到她的時候,淨池瑾說不定還會向她請教一下刀的使用,和他們不同,薇兒這種在死亡之間打拚出來的刀術是最為實用了,這也讓他對薇兒是如何擁有這樣的刀術感到好奇了,畢竟,這樣的刀術,和她表麵上那慵懶的生活不可能同時出現在同一個人的身上。
“暮時落雨,驟起,驟降,驟來,驟去,不見蹤影。”
雨落在淨池瑾的身上,這一次,這些雨沒有濺射開,而是就這麼沒入到了淨池瑾的身軀之中,而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淨池瑾再次在薇兒的眼中失去了蹤影。
風吹開了雨,但是沒有讓淨池瑾的身形出現,薇兒眼神一凝,她的耳朵開始湧入更多的聲音,而她則是在這些聲音之中尋找著腳步聲和刀揮舞的聲音……以及不對勁的雨聲,雨的聲音是綿延不絕的,宛若珠子落在盤子之中的聲音,但若是被乾涉了,那聲音自然就會出現偏差,在一種規律之中穿插進一束新的嘈雜,這就是她要尋找的部分。
而與此同時,她也借著那些風的力量後退著,直到現在,薇兒也不覺得自己能夠以一敵二,而且,她現在需要弄明白許多事情,比如,平野到底在害怕什麼,白海的東西他們在害怕什麼,白海出現的東西和他們有關,但是他們卻不敢去宣揚,他們甚至在逃避,太陽代表著什麼,而他們又需要太陽做什麼。
在弄明白這些之前,她可不能夠倒在這裡。
因此,她需要風,很多的風,把風壓縮起來,壓縮到臨界點,然後用刀揮舞出去,被壓縮之後的風在脫離刀刃之後隻能存在很短的時間,但也足夠了,薇兒和淨池瑾的直線距離隻有短短數米,風刃足夠在潰散之前落到淨池瑾的刀上。
每一道風都相當於一次斬擊,而最為巧妙的地方就在於,這些風刃很好地延伸了薇兒能夠觸碰到的範圍,但是與之相對的,淨池瑾卻做不到,他那些落下的雨都被風磨去了力量,可是他的刀依舊隻有這麼長。
除非他的手臂能夠更長一些……
於是,淨池瑾讓自己的身體向著雨水轉化,界明刀隱藏在了每一顆雨珠之中,這也就意味著,他正在隨著雨而動,在折射光線讓自己短暫地離開薇兒的視線之後,淨池瑾倚靠著雨滴朝著薇兒接近,那些吹起的風雖然環繞在薇兒身旁,但沒有瞄準具體的某一個點,因此,此時的狀況反而對散落在雨中的淨池瑾更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