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
拚了命地跑。
讓那些破碎的鏡子拚湊起來,重新堆積成錯亂的圍欄,讓光線的明暗更加強烈,以此來混亂整個舞台,現在的觀眾看見的舞台是一個充滿繽紛的舞台,色彩繽紛,光線被拆解成不同的顏色,在整個舞台上漫無目的地折射著。
屏住呼吸,放輕腳步,降低溫度。
就是現在——
一把鶴翅刀洞穿了身旁的木板,木屑和碎片四濺,那鶴翅刀上還帶著鋼筆的墨水痕跡,似乎能吞噬光芒一樣,那些五彩繽紛的光落在刀刃上,也折不出多少彆的形狀,如果這把鶴翅刀再往一旁傾斜一些,就能夠擦到魔術師了,但是並沒有——有用,這個少年並不能夠直接找到他的‘位置’,通過光線扭曲之後的景象讓少年對自己的位置理解出現了偏差,魔術師心想,而也正是因為鶴翅刀穿過了那塊木板,所以出現了短暫的停頓,就是這一個停頓,成為了魔術師的契機。
手中的魔術棒一下子彈開,化為了一根一米多長度的長棍,很簡單的機關小技巧,在按動側麵的小按鈕的時候,那根魔術棒裡麵隱藏的部分就會一下子彈開,而也就是魔術師的下一步,魔術棒壓在了鶴翅刀的刀背上,往下一按,把鶴翅刀的刀刃按進了地麵之中。
還有一把。
魔術師清楚地記得鶴翅刀有兩把,一把現在卡入地麵之中,另一把應該就在少年的另一隻手上,視線是相對的,少年看見的並不是魔術師真正的位置,魔術師的這個角度自然也看不見那個少年的位置,現在兩人所比拚的就是直覺和機會,抓住機會,然後率先動手,那個少年的第一刀落了下風,而這便是魔術師的機會。
魔術棒把刀卡在了地上,一腳踩在刀背上,他下意識地把魔術棒往一旁一架,然後對著一片空白之處揮出了拳頭,在他的手指之間,夾著兩枚銀色的硬幣,硬幣魔術的道具,此時被他用作了武器,魔術師的每一個動作都是一出魔術的準備,在大型魔術的準備並不齊全的情況下,這種信手拈來的小魔術就成為了他最主要的手段。
硬幣之中擦出一根小小的針,按理來說這應該是魔術的小機關,但現在,這種小機關反而成為了最有利的武器,便攜,小巧,肉眼不可見,左手的手臂已經被刀切開了一段,現在隻有右手還能夠發揮出全部的力氣,魔術師咬了咬牙,沒有任何的遲疑,現在如果停頓下來就隻有一個結果,而魔術師並不想要這個結果。
左手手臂上的傷用繃帶纏繞了起來,這是大變活人的機關,這些繃帶本來是用來纏繞他自己的雙手的,現在卻用在了治療手段上,替換肢體的魔術並不多,因此現在魔術師還不打算把左手替代掉,那些道具應該用在最需要的情況下,至少不是現在。
他的手打到了什麼,魔術師很清楚這一點,他的手肯定打中了那個少年,先是硬幣上的針戳中了什麼,緊接著就是握著拳頭的手,中指的指關節的部分絕對打中了什麼,從觸覺上來感受應該是那個少年的身體,具體一點就是腹部往上一點的位置,魔術師的手是微微向上打出去的,也就是說此時這個少年應該是躍在空中的狀態……
在明白這一點之後魔術師立馬楊起了魔術棒,手中的硬幣彈起,而也是在這個時候,他的視線之中出現了少年的身影,正如他所預料的,少年確實躍在空中,但是第二把鶴翅刀卻不在少年的另一隻手上,而是在少年的口中,他的口中叼著第二把鶴翅刀,手卻順著魔術師的魔術棒上來,一把抓住了魔術師的手。
少年的腳踏在了立起來的鏡子上,一躍,左手捏著魔術師的右手手肘,右手搭在了魔術師的肩上,一扭,一抽,魔術師隻感覺到自己的右手肩膀一輕,他的右手被卸了下來,而這個時候,魔術師的左手還正準備推出,太快了——這是魔術師腦海之中的第一想法,那個少年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了,在空中也能夠控製身形,而且那動作又是如此乾淨利落。
右手已經失去了控製,冷靜,這個時候最需要冷靜,右手沒有了就用左手,左手隻是受傷了,還能夠再使用一下,魔術師的左手搭在魔術棒上,一抬,魔術棒的底端是一把宛若匕首的構造物,現在魔術棒的這一抬,瞄準的便是少年的嘴,如果那個少年想要揮下口中的刀,那麼魔術棒底端的匕首必然會穿過少年的嘴,魔術師在賭,賭那個少年不敢用這種兩敗俱傷的手段。
事實證明他猜對了,那個少年身體向後一仰,隻抽起了地麵上的那一把鶴翅刀,魔術師沒有阻止,憑借少年的力氣,魔術師攔不住,魔術師隻是想要接著拖延時間,現在時間拖得越久對自己而言越有利,他把手搭在自己的右肩上,深吸一口氣,把被卸下來的右手推了上去很痛,真的很痛,但是效果也很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