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的魔女,權能的來源是最初的魔女,從根源來說,每一個魔女在一開始的都是都是普通的‘生物’,蛇,貂,狐狸,狼,包括人,在沒有成為‘魔女’之前,他們都是普通的生物,直到某一天被最初的魔女賦予了一份權能,從此他們就脫離了自然這個定義,成為了非自然的存在。
在成為魔女之後,魔女之前的事情就已經不再屬於他們,大多時候,他們都會忘記,忘記自己成為魔女之前到底是什麼,就連瑪門自己也不記得了,他甚至忘記了自己為什麼會成為魔女,或者說,在他的記憶和認知之中,自己從一開始就是這種名為魔女的存在,這個詞彙在一開始就刻印在他的腦海之中,告訴他,他是一名魔女,名為瑪門的魔女。
根本沒有任何彆的人來告訴他,他就自然而然地明白了這一切,明白了魔女的定義,明白了箱庭的定義,明白了什麼叫做現實世界,明白了人類、城市、國家,以至於整個世界,這伴隨著他的誕生而在他的腦海之中出現,怎麼說呢,從一開始他就知道這一點,不止是他,所有的魔女都知道,這也是所有魔女心照不宣的事實。
因此,哪怕魔女們被困在祂們自己的箱庭之中,祂們也知道彆的魔女的存在,箱庭的錨點並不是固定的,所以,通過移動錨點,魔女和魔女能夠做到短暫的交流,而這,也是最初魔女們交流的主要手段,把兩個錨點重合在一起,使得箱庭和箱庭出現一部分的重疊,這樣,跨過現實的壁壘,魔女就能夠窺探到另一位魔女。
除此之外,沒有彆的方法。
直到瑪門這個特例出現。
瑪門,怎麼說呢,他其實也是被規則束縛的魔女之一,隻不過,他的權能正好可以悄悄地繞過這個約束,因為瑪門能夠製造出‘身體’,擁有人類的生理機能,倒不如說,除了沒有靈魂,這種被製造出來的身體和人類沒有什麼區彆,而更加幸運的是,依靠些許幫助,瑪門可以把自己的意識放入到這些身體之中,當然,這樣做也會有副作用,這些身體形成的瑪門,從定義上來說並不是魔女,而是人,正因如此,當以人的身份行走在現實的時候,瑪門總會被賦予人的情感,他會憤怒,會悲傷,會慌張,也會自大,情感,這是生物所擁有的的特質,魔女已經不能夠被定義為生物了,所以,魔女不會擁有情感。
至少不是人類所能夠理解的情感。
正因為失去了情感,魔女才能夠以冰冷來對待世間,不會被彆的事物所乾涉到,瑪門認為,這正是最初的魔女想要看見的,把魔女和魔女隔絕開來,使得魔女和魔女之間無法達成太多的合作亦或者交易,最初的魔女似乎在避開什麼,避開一件事情?還是避開什麼存在,祂隱瞞著自己的行蹤,卻又時常出現,相比起普通的魔女,最初的魔女顯得更加活躍,活躍到即便是瑪門都不免心生疑惑的地步。
但這並不是現在的瑪門要擔憂的,他需要擔憂的是啟示錄的那一天。
——啟示錄是一場清洗。
把魔女比作一套撲克牌,每一個魔女代表著一張撲克,啟示錄的到來可不是重新洗牌,而是換一副牌,瑪門知道的不多,但是他知道,啟示錄所記錄的,是【末日】,是在這十三次末日之後的第十四次末日,人類的記載把這些末日記錄為神話傳說,可是知情的魔女卻明白,這些末日並不是戲言,而是確確實實發生過的事情。
瑪門自己沒有被清掃過,所以他無法確定啟示錄的那一天具體會出現什麼,但是結果是可以預見的,瑪門並不希望看見這個結果,畢竟,他不想死,哪怕已經成為了魔女,他也在害怕死亡,不,應該說,他害怕的是自己的存在不再被銘記,害怕自己被替代——如果他死了,依舊會有下一個瑪門出現,代替他的位置,使用他的權能,這是最讓瑪門難以接受的。
他難以接受自己是一個可以被替代的存在,或許是因為私心,或許是因為貪婪……對,身為貪婪的魔女,本就應該貪婪,隻不過在作為魔女的時候這一份情感能夠被他舍棄,但是現在的瑪門是這一具身體之中的瑪門,更通俗一點,現在的瑪門,是人。
人類。
把屬於魔女的意識存放在人類的身軀之中,被人類的情感所感染,因此,現在的瑪門擁有‘貪婪’,不僅是他自身代表著貪婪,就連他自己都已經被貪婪這個情緒感染到,而為此,瑪門的思維產生出來的,便是對活下去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