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之中,音速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她夢見了自己在鏡湖水城時候的日子,那個時候她還是個酒館的調酒師,每日的工作就是在吧台前接待著客人,調酒,然後遞給客人,就是這樣子,日複一日,雖說還是有點枯燥,但也算是一個不錯的工作。
哪怕水城的物價水平相較於九州大陸的要高了些許,音速的薪水也足以支撐她的生活,一個人住在一個小平房裡麵,一日三餐自己解決,白日去上班,和同事的短暫交流成為了她與外界僅有的溝通,不多,但也足夠,據說長時間不說話或者不和外界交流,人的交流能力就會大幅度下降,甚至退化,因此音速還是會主動挑起一點話題,不過這些話題是和顧客交流的時候才會說的。
作為調酒師,最常見的就是形形色色的客人,基本來酒館的人都要帶著點目的,要麼是和朋友來享受一下,要麼是想來尋找一個短暫的伴侶,或者一個人來喝點酒拋棄腦海之中的憂愁,而不論是哪一種人,都充滿了不少故事,這些故事,就是音速想要聆聽的。
這是一個很長的夢,她夢見了自己調製的一杯白蘭地,那是一杯失敗品,分量的配比沒有控製好,味道實在是一言難儘,幾種配比的酒的味道衝突在一起,失去了調製應有的融洽,不過音速還是把那一杯酒喝完了,畢竟不論怎麼說這都是她自己的作品,她皺著眉頭把那一杯失敗品喝下去,然後便決定一段時間內都不再嘗試調製新品了。
作為調酒師,按部就班地調配本就存在的雞尾酒,這是職業使然,但是音速想要擴展一下自己能夠擁有的調配知識,所以她時不時會嘗試著新的配比,這也使得她隔三差五就就得喝一杯難喝的失敗品,她也想過直接倒進水池裡麵,不過這樣子就無法感受到酒的味道,也就不知道失敗的原因了,反正算起來都是酒,喝不出多少毛病。
再說了,音速本身就沒有多少需要花錢的地方,家裡的水電費不多,每天吃飯的錢,再加上偶爾出去購物一下的錢,買點新的衣物,或者去餐廳吃一頓,社交並不多,需要的消費自然也就不多了,當然,還有買幾本書,音速說不上是喜歡看書,但是也不排斥,書在她的眼中和電視或者電影一樣都是一種娛樂方式,以文字為載體承載著一段又一段的故事,在紙張上一幕幕呈現在她的眼前。
音速挑選書大多時候看的都是簡介,或者看一下書店的推薦,最好是那種故事性豐富一些的,但也不能什麼營養也沒有,諸如雞湯或者什麼哲理書之類的她是不會去購買的,那種食之無味的彆人的成功對她來說沒有任何意義,倒不如了解一下更有意思的事情,起碼這樣子還能夠給她帶來一段時間的歡樂。
這是一個很長的夢,她夢到了自己看過的某些書籍。
記得有一本書是科幻內容的,講的是有這麼一個學校,專門培育所謂的殺手還是彆的什麼,裡麵的主角有一把沒有膛線的槍,一槍過去子彈會轉著飛出去,劃破空氣的時候還會發出呼嘯聲,而正因如此,那個主角的外號……或者說稱呼,就叫滑膛,他的工作就是‘加工工件’,說白了就是拿錢殺人,不過到了後麵故事一下子就廣袤了,那是一個聚焦於物欲橫流的現代都市、描述了一個底層殺手展現財富壟斷後的世間亂象,著重描繪了一個極端私有化的社會,對科技與人的關係問題進行了製度層麵的探討的故事。
跟彆的純科幻作品不大一樣,那個故事有一條十分清晰的故事線索、情節的懸疑和人物形象的對比,頗具通俗範式,既展現了科技幻想的魅力,也堅守了科幻小說對現實世界獨有的預示性和警示性,總的來說,那個故事直到現在音速都還記得一清二楚,也讓她忍不住聯想到了水城的某一個職業,叫做處刑人。
這個名字和職業是從酒館的客人口中聽到的,處刑人,據說是水城裡麵負責維持規則的人之一,和協商人一樣,一個黑手套一個白手套,處刑人和協商人,這兩個職業就是最常聽聞的,或許還要彆的職業,不過那就很難聽到了。
這是一個很長的夢,音速覺得自己應該要醒了。
在夢中,她感受到自己的後腦好像有一點疼痛感,她應該是忘記了什麼事情,但是又想不起來她忘記了什麼,應該是忘了什麼人,在夢中的記憶本就是混亂的,忘了就忘了吧,她坐在酒館的吧台前,看著新調製出來的一杯雞尾酒,她還沒有嘗是什麼味道,不過看起來貌似不錯,這一次的配比她嘗試了十幾次了,滿打滿算應該是有一個多月,酒的顏色呈現一種淡淡的粉色,最上層是接近透明的顏色,仔細看還有一點淡藍,從上往下顏色的過渡很是完美,最上層撒上一點點檸檬沫,再插上一把小傘,仿佛夏天的沙灘,又添上了一些夢幻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