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的睡眠,如果運用的好,在某種程度上能夠抵得上許久的休息,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當李聽見那鬨鐘鈴聲響起的時候,她睜開了眼睛,腦海之中的疲憊感已經散去了,精神重新回到了她的體內。
她從枕頭旁邊拿起自己的單框眼鏡,帶上,撐著床沿坐起身,左右扭了扭脖子,伸了個懶腰,她並沒有第一時間站起身,而是讓自己的呼吸平穩了一些,今天還能夠做的事情不多,但也不是完全沒有,既然二階堂野野造成奧斯塔死亡這件事情不能挽回,那就亡羊補牢,在事情變得更加嚴重之前,需要支付出去的損失降低到最底部。
奧斯塔·休伯倫,這是休伯倫家族的人,休伯倫家族在紐加哥也算是一個名門,大家族……休伯倫的威嚴基本都是建立在前任族長卡特琳娜·休伯倫這個名字上的,幾乎可以這麼說,是卡特琳娜這一個人撐起了整個休伯倫家族,現在卡特琳娜的歲數應該是五十多歲,距離一個人壽命的終點還有一段時間,不過,休伯倫家族還沒有合適的繼任者,這是整個紐加哥的共識,屬於休伯倫家族的那些年輕人還沒有一個能夠達到扛起一個家族的程度。
李開始回憶起自己所知道的信息,紐加哥裡麵的幾個大家族……漢弗雷斯、切拉斯、休伯倫、德勒爾、曼德雷斯、格林沃爾、卡爾納……這些家族的或多或少都有讓人們敬畏的事物,比如某些產業,比如某些區域,能夠被稱為家族,一是有足夠的人,二便是有足夠的能力,野野所做的事情,往小了說就是殺死了一個玷汙了休伯倫家族名譽的家族成員,往大了說,她殺死了一個休伯倫家族的人。
按照以往二階堂野野的理智,她不應該這麼做的。
在李的記憶之中,二階堂野野確實是一個做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不過她每一次的行為都有理由,一個能夠令她信服的理由,這是二階堂野野從小就開始培養出來的習慣,一切行動都要有一個規則拘束,脫離了規則的行為是違反了準則的,既然如此,今天在那個酒館的爆炸,野野是為了什麼?
李開始回憶起日出印象酒館之中的每一幕,那些劃拳喝酒的男人們,獨自一個人站在一旁的奧斯塔·休伯倫,那個膽小的侍從,一切都是如此正常,那個酒館之中的人本沒有任何異狀,要麼是二階堂野野確實衝動了,要麼就是那幫人的偽裝太好了,李他們沒有搞到奧斯塔的那些錢,所以她們也不清楚奧斯塔到底還剩下多少錢。
——這位美麗的小姐,你可能是找錯人了,這個家夥叫克裡夫,哈,可不是你口中的什麼奧斯塔,再說了,休伯倫家族的人怎麼可能淪落到咱們這個酒館來!
忽然,李的腦海之中閃過了這一句話,那個酒館之中,那個戴著毛絨帽子的男人的無心之言,奧斯塔·休伯倫的化名是克裡夫,三天的時間,足夠男人產生足夠的友誼,男人們的友誼往往都是來的如此迅速,一個共同話題,一杯啤酒,再給予他們一小段交流的時間,很快就能夠讓他們產生交情。
那假如再配上一些錢呢?奧斯塔可不是什麼窮鬼,在那段時間他有一百多萬,一百多萬足夠在紐加哥買一套房子,還能夠剩下不少,這點錢在他的手指縫之中流出一小部分都足以讓不少人感到興奮。
那一家酒館是家族不屑於去的地方,在家族的眼中,日出印象是一個屬於野蠻人的酒館,在那裡的人不會講究禮儀,不會講究什麼不合時宜,他們甚至會互相開一些過分的玩笑,打一個哈哈就過去了,正因如此,奧斯塔隻需要掏出一點點錢,就能夠很好地融入到那些群體之中。
假設那些男人已經成為了朋友,甚至說是兄弟,那麼在遇到一個白手套進來指著自己的朋友喊出了另外一個名字,肯定會認為是彆人搞錯了,那麼他們自然需要幫忙解釋,這也是為什麼那個毛絨帽子會幫助奧斯塔辯解。
關係要好,並且還喝了就,那會發生什麼基本就不用細想了。
“當時他們有銃器,還是有彆的東西?”李開口道。
“要不要你猜猜那些炸彈是哪裡來的?”身後的二階堂野野回答道。
“之前為什麼不說?”
“沒有必要,我就是想看你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李。”身後有一雙手環繞上了李的脖頸,哪怕現在沒有回頭,李都能夠猜到二階堂野野肯定在笑,本就是這樣,“你不覺得很有意思嗎?李,自以為什麼都知道,但其實什麼都不知道,你要自己找到矛盾點,李,自己找到奇怪的地方,放心,我不會害你的。”
“我很難相信你。”李推開了二階堂野野的手,“多少年了?想要重新構築起信任很難的,野野,我太了解過去的你了,你不是那種容易被猜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