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雪開著黑色小汽車,車窗沒有關上,屬於暮秋的冷風吹進了小車之內。
副駕駛位置上放著一台照相機,裡麵記錄著她剛才所拍攝到的一切,在聽說這一起爆炸案發生的時候,她正好就在紐加哥第二醫院附近,唐雪白天的時候很少會在漢弗雷斯的宅邸,她總會在紐加哥轉悠,具體要去哪裡她也不知道,總之就是到處轉轉,什麼時候遇上什麼感興趣的地方就進去走走,一天也就這麼過去了。
她會用照相機記錄自己所看見的事物,那些擁有意義的事物,比如一扇拱門之後的樓梯,比如兩棟建築物之中迎著陽光的雜草,總之,這個照相機陪伴了唐雪很長一段時間,哪怕現在這個相機已經有點過時了,唐雪也沒有打算換新的。
“從爆炸的現場來看,死去的三個人沒有什麼特彆的……成了那個樣子還能夠看出來特點就有鬼了,科芬倒是疑點重重,沒有理由隻有他一個人來得及跳車,科芬應該是坐在後排的正中間,如果他從車上離開的話,坐在他身旁的人必須得讓開,除非後排隻有兩個人,可是副駕駛位置沒有什麼‘痕跡’,在爆炸發生的時候,副駕駛位置上應該是沒有人的……”
唐雪在腦海之中複盤剛才所看見的一切,得益於漢弗雷斯這個姓氏,她能夠靠近案發現場,當然,不能破壞,她站在那剛被澆滅火焰的小車旁邊,看著那曾經還是一輛車的破銅爛鐵,裡麵的大部分東西早已經在爆炸發生後沒多久就被燒乾淨了,有用的信息基本沒有剩下。
那三個死者和科芬先生的關係又是怎麼樣?門口的保安說那三個人是生麵孔,但是科芬先生和那些人行走在一起的時候沒有任何抗拒,也就是說,科芬先生在離開醫院進入小車這個過程之中並不是被物理強迫的,他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要麼是科芬先生和這三個人確實認識,要麼是,這三個人有足夠讓科芬先生配合的籌碼。
警方辨認屍體的身份需要一些時間,一切猜測的結果都需要警方的結果為準,因為這一場爆炸就發生在紐加哥第二醫院不遠處,還牽扯到了科芬家族的族長,警方十分重視這一場爆炸案,就連一開始派來檢查現場狀況的人都比正常出警多了不少。
科芬先生看起來沒有什麼大礙,他的衣服有幾處被燒破損的地方,本人沒有受傷,也成為了這一場爆炸案當中唯一一位生還者,不知道是該說幸運還是說不幸,那三個死者已經毫無搶救可能,除非那些破碎的肢體拚湊起來還能夠治好,不過說實話,若真的有這種水平的醫療技術,科芬家族早就成為全球第一了。
“如果說那些人擁有科芬先生的把柄,迫使科芬先生跟著他們一起離開,那麼這一場爆炸就顯得很有目的性了,科芬先生是通過什麼手段來製造出這一場爆炸的,那些人又擁有什麼把柄能夠威脅到科芬先生?”唐雪自言自語,“如果把那個把柄弄到手,是不是就意味著漢弗雷斯家族能夠壓科芬家族一頭了?先生應該不會支持這種做法,但是試試也沒有壞處。”
不過要說道把柄,一時間還真的想不出來,畢竟科芬先生在大眾麵前的形象實在是太好了,即便是唐雪,在平日也找不出科芬先生任何不對勁的地方,不過既然現在有了這麼一個疑點,她就可以儘情地發散自己的思維,比如,科芬先生確實有把柄,而且是一個很嚴重的把柄,隻不過,這個把柄針對的到底是科芬先生這個人,還是整一個科芬家族?
那些拍攝的照片回去要好好研究,說不定能夠從中發現一些蛛絲馬跡,如果能夠找到具體的東西,能夠下手的地方就很多了,以現在麗諾爾的消失作為掩護,漢弗雷斯家能夠做的事情太多了,固然麗諾爾的離開吸引了不少人盯著漢弗雷斯家,但正所謂燈下黑,在這個時候,誰又會想到漢弗雷斯家族反而最為積極呢?
剛才和婭瑟的通話之中,亞瑟說已經有兩個家族開始盯著老漢弗雷斯先生了,這就是信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紐加哥的平靜下麵已經開始暗潮湧動,明明表麵上看起來還是這樣和平,想到這裡,握著方向盤的手稍微用了點力。
紐加哥平靜早就已經消失了。
“爆炸啊……”唐雪砸了咂嘴,“如果用的是炸彈的話,不可能什麼痕跡都沒有,說是車輛自身問題更不可能,科芬先生使用汙染物了,那個把柄嚴重到他需要使用汙染物……”
惡魔——唐雪忽然想到了這個詞彙。
如果說科芬家族和惡魔進行了交易,換取的是醫學技術呢?那這就有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