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勞倫斯本有很多話想說,但是最後,從口中擠出來的隻有這麼兩個字,他拍了拍斯諾的肩膀,將斯諾朝著唐雪輕輕推了一下,“去吧……”
“不……我不想和你們分開。”
斯諾也明白了父親在說什麼,即便他從來沒有感受過多少源自於父親的親情,但在這種分彆的時候,他依舊會感到不舍,他在害怕,他害怕在下一次醒來的時候看見的是一個沒有父母的世界,與其生活在那樣的一個世界,還不如繼續和父母留在一起。
“斯諾,聽話。”勞倫斯推著斯諾的手加大了力氣,“因為……”
——呲,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地鐵的門開了。
風湧入了車廂之中,車門之外,是一個巴士站,那個站台唐雪還記得,那是舊城區外環街的巴士站,看來,在明白這輛地鐵的含義之後,她們這種因為意外闖入的乘客就可以離開了,反正,地鐵真正的目的地並不是她們要去的地方,硬要說的話,這應該隻是一個中轉站或者臨時站台吧。
門外的那些人似乎沒有意識到這裡有一輛地鐵極其突兀地停靠在這裡,在那些普通人的眼中,此時的非自然應該隻是一種被掩蓋之後的模樣,亦或者,他們根本看不見這樣的一輛地鐵,但不論如何,現在,她可以離開了。
“走吧,希望您能夠信守承諾。”勞倫斯說。
勞倫斯歎了口氣,看來,即便是最後的時刻,他依舊無法和孩子來一場真正意義上的交流,過往十幾年的忙碌,最後也換不來一個滿意的結局,不過,現在這樣就足夠了,這樣……就足夠了。
啪嗒,啪嗒。
這個時候,勞倫斯聽見了幾道腳步聲。
“……快!快!就是這裡!”
腳步聲跨越了車廂與車廂的連接,原本位於彆的車廂的乘客跨過了認知的阻礙,邁入到了這一節車廂之中,為首的人在看見唐雪和斯諾的時候,立馬興奮地大叫起來,“他們能夠離開!他們可以離開!我們還能離開!”
“那我們是不是還有機會!”第二個人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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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攔住他們!門開了!快……快!”第三個人嚷嚷著。
“彆擋路!讓我先……”第四個人一個沒站穩,跌倒在了地上,但他緊接著便用四肢攀爬著,想要用最快的方式到達那已經敞開的車門處。
人對於生的渴望在此時得到了最大的釋放。
卡蓮嚇得向後退了點。
“你們走吧,這裡就讓我來。”勞倫斯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說是匕首,但其實隻是一把粗製濫造的小刀,刀柄不美觀,刀身也不夠平滑,但是不可否認,刀刃還是鋒利的,隻要刀刃的鋒利還在,那麼,這把刀的用處就一定不會消失。
唐雪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勞倫斯,伸出手抓住了斯諾的胳膊,拉著這個十歲的男孩一步踏出了地鐵的門,在穿過門扉的時候,斯諾好像撞破了什麼透明的東西,在唐雪·漢弗雷斯的帶動下,那透明的屏幕並沒有起到任何阻攔作用,剛才無論如何也無法邁出的那一步被輕鬆擊碎,然後,消失在了門扉之後。
“當了這麼多年的‘清潔工’,我還是有點本事在身上的。”
勞倫斯的手腕翻轉,匕首在他的手中轉出一個刀花,最後,勞倫斯把匕首反握住,架在身前,他身體微微下蹲,刀刃對準了跨過連接處的死者。
這是一位底層清潔工最後的工作。
——新城區,紐加哥第二醫院。
——二號急救室。
醫生站在病床旁邊,他已經給這位男孩做了接近兩個小時的急救了,明知道希望渺茫,但是他不想放棄,這一個十歲的男孩的父母已經失去了生命體征,就連這個男孩都已經處在了瀕死邊緣,可是他不願意放棄,他必須堅持下去,他不能夠眼睜睜看著這樣一條生命在自己的手中流逝。
汗水已經布滿了他的麵頰,一旁的護士不斷用毛巾為他擦拭著,醫生聚精會神,即便此時他的精神已經極其疲憊。
“醫生,實在不行就……”
“不行。”醫生搖了搖頭,“繼續搶救。”
護士看了看那麵色蒼白的男孩,歎了口氣,不久之前,男孩的身份已經檢查出來了,斯諾·卡尼爾,一個舊城區的男孩。
多可惜啊……這樣的一個年紀。
——滴。
她忽然聽見儀器上的聲音開始有規律地響起。
“醫生!醫生!”護士喊著,指著儀器上逐漸開始跳動的數字,“傷者有反應了!”
在充滿希冀的目光之中,病床上,男孩那緊閉的雙眼忽然顫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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