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說。”
米糕的聲音繼續響起,在耳畔這風與雨的交織之中,米糕的聲音尤為突兀。
“現在那隻水母沒有在看我們,它在看的是另外一個位置……”
在米糕的視線之中,從極簡主義者之中延伸出來的線條,在進入到某一個點之中就消失不見——到目前為止,這也是線能夠看見的部分,但是,除此之外,米糕還能夠看見另外一個景象,或者說,在這一個進入到錨點之中的線之中,還存在著另外一個景象。
那隻水母。
那一個點不隻是把線條吞沒,就連水母,也在被那一個看不見的點緩緩吞沒,米糕看著那正在蠶食水母本身的位置,她雙手幫助線一同抓住紙張,她不知道線為什麼要這麼做,但現在,她隻能夠相信線。
水母沒有掙紮。
米糕並不了解水母,她不知道水母正在‘看著’什麼地方,嚴格來說,她連水母的眼睛在哪裡都不知道,但是她就是感覺得到,水母並沒有在意這個方向,即便此時水母已經在被那一個點吞沒,水母都沒有動,仿佛在這裡的水母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投影,即便消失了也無所謂……對,就是這種感覺。
“在‘繪製’完成之前,不要鬆開。”線咬緊牙關,紙張本身在繪製的時候極難被破壞,可若是紙張被奪走了,那繪製的這個步驟就無法完成,她需要讓這一張紙成為楊木的門,那這一扇門在被構築出來之前,就不能夠打斷它。
線感受到自己的雙手開始有點顫抖,抓住一張紙本就沒有多少可以著力的地方,尤其是現在,從另一端傳來的力量不多不少,正好卡在她的極限承受能力之中,隻要喘一口氣,她就會被這一個力道拉走。
線條的繪製還沒有結束,新的畫作還在這紙張上不斷描繪出來,繼續,然後繼續,那黑色的線條正在勾勒出一個模糊的輪廓,從那看不見的點之中鑽進,而隨著這些筆墨的勾勒,口腔之中的腥甜也變得越來越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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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她幾乎要脫力的時候,暴風雨停了。
或者說,從裡麵逆流回去的水停下來了,因為它們已經回到了自己應該回去的地方,那巨大的玻璃缸之中,而那巨大的玻璃缸也重新拚湊,不過和最粗的模樣相比,此時的玻璃缸四周都布滿了白色的裂痕,即便如此,玻璃缸依舊穩定,那些裂痕並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從紙張上傳來的力道消失了。
同一時間,畫作也完成了。
“……好了。”
線不知道自己是用一種什麼樣的語氣說完的這句話,在這句話出口的瞬間,她鬆開了手,米糕也鬆開了手,那一張紙脫離了兩人的雙手,跟隨著線條一同朝著那看不見的點飛去,最終,消失在了口中。
那一張紙進入到了錨點裡麵。
“應該……算是可以了。”線用一種不太確定的語氣說道,“雖然我不知道是誰讓那些紅色的霧氣出現的,但對於我們來說,那是一件有利於我們的事……極簡主義者已經進入到錨點之中了,這一扇門能夠帶著楊木走出來的。”
“我現在隻想歇一下。”
米糕很沒有形象地坐在地上,她檢查著自己身上那還沒有完全包裹好的傷口,剛才的動作幅度有點太大了,以至於傷口好像又撕裂了一點。
“現在能好好想一下了,剛才那個東西到底是什麼。”線看著米糕,“你所看到的那些東西,你能夠看見的東西,全部告訴我。”
啪。
——一下。
一隻手拍在了米糕的頭上,隨後,又拍在了線的肩膀上,兩本白色的書出現在了那一隻手上,隨著這樣的動作結束的時候,米糕和線一怔,她們的動作戛然而止,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一動不動。
“嗯……看來我們來的時間還是挺不錯的。”
燊冬看著手中那兩本代表著記憶的書,對著不遠處的穆暮揮了揮手,隨後,他翻開了手中的書,開始翻閱兩個人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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