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狹小的道路。
那是能夠去往地麵的道路。
她在電梯上摸索著,作為中間層和上城區的通道,電梯之中存放著備用的工具,罐子是沒有的,但是防護用的衣服自然是有的,她將那備用的衣服套在自己的身軀之外,還有,一個第九協會的麵具。
她是知道的,第九協會的行動需要遵從序號為‘零’的指揮者,或者序號為‘壹’的隊長,所以,隻要是作為最前的序列出現的話,就能夠得到極為充足的自由,在契約上這些行為當然是被禁止的,禁止偽裝成其他協會的人,禁止冒用身份——但是,這些約束的都是第八地區的生活者。
在屬於她自己的那一份契約生效的時刻開始,整個第八地區的一切契約對她來說都成為了廢紙,毫無意義,隻是空白的文字而已,一切都隻是空白的文字。
對外的探索由第三協會負責,負責對外的挖掘,對未知區域的摸索,從末日後開始,第三協會就不斷挖掘著那些被掩蓋的部分,而在末日後二十五年的年尾,他們找到了痕跡——找到了能夠去到地麵上的痕跡。
那是一條漫長的通道。
但奇怪的是,在發現了這一個通道之後,第三協會彙報給了第一協會之後,他們並沒有朝著地麵上延伸,而是將這一個通道封閉了起來,不讓任何人從這個通道離開,這一個信息被埋藏在極少數人的心中,被契約束縛,這一份契約讓他們無法將這個信息說出口,連同著這一份契約本身都不被允許查看。
除了木蘇。
將自己獨立出第八地區的生活者這個概念,是木蘇自認為做的最為正確的決定,畢竟,在這個時代,約束人們所需要的就是契約,如果沒有契約,沒有各種規則的束縛,人和野獸也沒有任何區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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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正在上升。
她能夠看見那一條從上城區墜落下來的黑色絲線,但是她並沒有去‘想’和這個遺失管轄、這個怪物有關的一切,一點都沒有想,她記得很清楚,在自己身旁的那個男人被線條穿過的時候,正是因為和自己談論了那個怪物,她並不覺得這是什麼隨機事件,這個怪物的權能是什麼她也不知曉,所以,不去想,才是最為正確的做法。
她閉上了眼睛。
這是她距離天空最近的一次,她用了一整年的時間了解和那個通道有關的一切,那些契約之中記錄下來的部分,都被她以一個‘借住者’的身份進行查閱,每一個文字,每一行文字都被她牢牢掌握,將每一份契約連接起來,推斷出上城區發生的一切。
電梯還在隆隆作響。
她站著,仰起頭,麵具之後的臉看不出她的表情,她正在計算,計算自己上去所需要的時間,她需要的不隻是時間,還有機會,她知道那個地方在哪裡,知道應該怎麼打開那一扇門扉,她為了這一天準備了許久,她的身上攜帶了足夠的食物和飲用水,足以支撐她長時間的步行。
她隻是覺得,太幸運了。
仿佛有一隻手在推動她前進,告訴她,她能夠向前,能夠向上,她能夠一直走到她想要走到的那個儘頭,就連那一個出現在上城區的怪物也是,如果不是那上城區的怪物製造出了這麼好的機會,她不知道還需要多久才能試著接近那一個可能性的門扉。
或許永遠也接觸不到。
她看著遠處的那個白色光點,此時,那個白色的光點上有些許東西在晃動,讓那一個光點時不時暗淡一下,越是靠近那個地方,她就越感受到不真實,但她也知道,這樣的機會也隻有這麼一次了,她深吸一口氣,等待著機會的降臨。
電梯緩緩向上。
無數個想要朝著‘上方’攀爬的人,無數個想要看見‘太陽’的人,在經過了不止多少個死亡之後,那死者的意誌堆砌成一個熾熱的心臟,為了一個共同的目標,一個共同的奢求,不論最後看見太陽的他們是什麼模樣,至少,在現在……
他們是自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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