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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地區·上城區】
砰!
在大腦之中迸發的聲響是如此清晰,這沉悶但猛烈的聲音,在此時砸進了木蘇的腦海之中,她蜷縮在間隙裡麵,她能夠聽見心臟跳動的聲音,以及血肉被攪動的聲音,在這種時候,她反而變得冷靜起來,她知道,現在的自己是不應該出現在上城區的。
‘門’在哪裡?
她當然知道在哪裡,現在她就是在朝著門的方向前進,屏住呼吸,壓低腳步,那一顆心臟和第九協會的人距離這裡並不近,她有足夠的時間去到門所在的地方,門後就是通道,隻要到達那個地方,她就可以去往自己夢寐以求的地方。
地麵。
所以,不要著急,冷靜。
木蘇吞下一口唾沫,看向遠處,在光亮被怪物遮住的角落之中,她宛若一隻蛀蟲,在名為第八地區的樹木之中蠶食,竊取著本不屬於她的一切。
有關於通道,信息並不多,哪怕是‘契約’記錄下來的部分,也不足以支撐一個完善的景色,她隻知道那個通道能夠通往‘地麵’,但通道之中有什麼,那就是另外的問題,既然第三協會能夠給這一個通道定下性質,那就意味著第三協會已經知道了外界是什麼地方,或者,通道本身有一些信息證明它去往哪裡。
走,她告訴自己。
不需要等待,不需要摸索,不需要抱有任何奢望,今天,就在今天,她要去到那個地方……去親眼看看,隻存在於文字之中的地麵到底是什麼模樣。
——末日後二十六年,七月六日。
——第八地區,上城區。
行走在一個正在被摧毀的地方,木蘇隻想保護自己的身體,那怪物實在是太大了,那在天空之中的心臟,正在跳動的心臟,它僅僅隻是在那裡,就讓燈塔的光被堵住了,陰影投在大地上,投在每一個人那負麵的表情上。
她看見,看見那些血管包裹著各種物質,朝著那些人砸了下去。
最為純粹的力量,僅僅隻是依靠著質量本身下墜時候的衝擊力,就足以將一切阻攔在它身下的一切壓垮,她看見,看見那些咽下了罐子的人身上炸裂出各種因為汙染和破碎的血肉,即便咽下了汙染,也沒有改變此時的局麵。
那真的隻是‘一個’怪物嗎?
過去的二十六年裡麵,有出現過這樣的怪物嗎?
答案是否定的。
不論是從體型、力量還是權能和汙染本身,這一個怪物都已經遠遠超出了過去二十六年中第九協會所應對的所有怪物,哪怕是最為凶險的幾次遺失管轄事件之中,怪物本身也絕對沒有到達現在這個程度。
就像是曾經的遺失管轄事件隻是小孩子的過家家,現在,那些非自然的世界掀桌子了,它以一種極為強硬的姿態出現在了上城區,哪怕是咽下了汙染的第九協會,也在這個時候顯得難以招架。
“它並非單一的存在。”祂說。
隻是這句話沒有人能夠聽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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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在現在,你終於來到了這裡……這是燈塔,一個燈塔,對你來說,燈塔是什麼呢?”
祂站在建築物的頂端,站在這一個被損毀的建築物的頂端,祂看得見,看得見那一個怪物,看得見地麵上的那些人,看得見遠處的蛀蟲。
祂沒有去乾涉每一個人的行為。
“燈塔,指引你的前行,告訴你,你應該去往何方,是這樣嗎?”
在現在,每一個存在於此的物,都有著獨屬於自己的目的。
“一個人被放在茫茫人海的時候,往往是最不起眼的,而當這個人的名字被展露在所有人的眼中的時候,往往意味著一種變化即將發生。”祂說,“名字,這是在一個故事之中最為重要的部分,不論是什麼樣的人,不論容貌、性格還是各種構成人本身的元素,呈現在紙張上的時候,也隻是一個名字而已。”
這句話,依舊沒有人聽見。
木蘇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奔跑起來的,她在建築物和建築物之中奔跑著,避開那些被某種暴力摧毀的地方,側過身,繞過那些突出來的尖銳鋼筋,然後繼續奔跑。
沒有人注意到她,怪物正在用暴力擠壓著腳下的人群,而咽下了汙染的人,也在試著將武器砸在怪物的身上,隻是對於怪物來說,人的這種行為並沒有任何實質上的作用,正相反,每一次血管的砸下,都會讓一兩個人被迫承受身軀無法承受的力量。
然後,折斷肢體,壓迫內臟,黑色的汙染連同著紅色的血液被擠壓出來,如果運氣好,還能夠癱軟在地上苟延殘喘,如果運氣不是那麼好,那就如同畫作一樣被塗抹在地麵上,一幅不那麼好看的畫作,在地上已經被創作出了好幾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