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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難以捉摸的、無法觸及的。
最難以理解的、無法解讀的。
“在很久很久以前,人們會把一封信……不論是寫給誰的,沒有收件人,隻是一封信,些什麼內容都好,寫什麼文字都好,將這樣子的一封信放進玻璃瓶中,然後將這一個玻璃瓶扔到大海裡麵,等待著這個玻璃瓶有可能順著大海去到一個遙遠的地方,被某一個人撿起。”
但是。
“大部分的玻璃瓶最終隻會破碎在海麵上,不隻是因為進水,隻需要一點點碰撞,或者一點點的波浪,就能夠讓這些玻璃瓶沉入到深海之中,永遠沒有到達某一個岸邊的可能性,在多年以前,飄蕩在海上的玻璃瓶不知道有多少,肯定是一個很龐大的數字,而能夠到達岸邊的,終究隻是其中的極少數。”
哢嚓,哢嚓,那是玻璃瓶子破碎的聲音。
哢嚓,哢嚓,這是蘋果被咬下的聲音。
——二零二三年,一月一日。
蘋果並非一直保持著圓潤的狀態,那光鮮亮麗的誘人表層隻能夠維持短暫的時間,新鮮這個詞彙一直都是轉瞬即逝的代名詞,隻需要一點點的時間,比如幾天,比如小半個月,反正並不需要多久,就足夠讓一個蘋果失去所有的水分,成為乾枯的褐色‘屍體’。
一個失去了所有水分、所有營養的蘋果,和屍體其實也沒有什麼兩樣。
蘋果本身的壽命就是短暫的,它們最輝煌的時候就是在水分最充足的時候,這種時候,一口咬下一個蘋果,感受著蘋果汁的味道在口中綻放,就是這樣……就是這樣子的味道,這種味道是如此完美,如此甜美。
如此令人著迷。
“蘋果在很多哲學裡麵一直是存在的象征,哲學家們用蘋果來驗證人的存在。”肖手中拿著手機,似乎是在翻找著什麼資料,“你說我們現在所在的九龍少了一些東西?”
“對,第八區海洋王國,和這個名字有關的一切都已經消失了。”
第八區海洋王國已經完全消失了。
“在我的記憶之中,那片地方屬於家族企業。”肖在手機上翻動著相關的新聞報道,“你知道的,他們在購買了土地之後並不會開發,因為這樣會讓九龍擁有足夠的土地,擁有更多的樓房……這樣房子的價格就下降了。”
“這樣啊……”
“九龍的問題還沒有結束。”
“我知道,我隻是有點擔心。”
線垂下頭,她看著樓下那一個站立在原地的身軀,那一個被紅色覆蓋的身軀,那個宛若蘋果一樣被包裹起來的人,她看著那個人依舊站在原地,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而此時,警員們已經把警戒線拉了起來,四周的人也被驅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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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為什麼她和肖轉移到了樓層之上。
從高處看下去,那些血液還在流出,就像是一個永遠不會枯竭的噴泉,孜孜不倦地將新的鮮血噴灑在地麵上,那些紅色的血液,沒有人願意靠近去觸碰,畢竟誰也不知道那些東西到底是什麼,還是得等專業的人過來處理。
“好了好了!都彆圍著了!”警員將警戒線再次向外拉了一點,“這位記者麻煩你後退,不要破壞我們的警戒範圍。”
“警察先生,請問裡麵現在發生了什麼事情,這是否是極端人士做出的新一輪的示威?還是某個精神病人的藝術創作?這是否是一種代表了政治立場的展現?這和今年即將舉行的新一任的選舉是否又有關聯……”
“請退後,退後。”
“先生,我們所有人都很需要一個確切的答案,這一切都和我們九龍人民、和我們九龍角區的人民息息相關,如果不能夠給予我們一個正確的答複,我們很難相信現在這個城市有能力保護我們。”
“我們會儘快出調查結果的。”警員把那警戒線攔在了記者的麵前,“現在,女士,麻煩你向後退,我們已經向你警告過了,如果讓我們再次發現你試圖闖入到我們的警戒範圍內,按照規定我們可以以擾亂警方工作為由帶你回去調查。”
記者向後退了兩步,但這並不意味著記者畏懼了,那位記者隻是站在那個位置,她調試著手中的攝像機,將那鏡頭對準了紅色的軀殼,她按下快門,不斷拍攝著那紅色的東西,她隻能夠把那個東西稱作為‘東西’,因為她不知道到底應該用什麼樣的詞彙才能夠描述她看見的那個東西。
這是一個突發新聞,如果能夠運作好,那這將會是一個獨家新聞,隻可惜,如果隻是一次‘藝術品’一般的獨家新聞,隻能夠讓他們的報紙短時間之內熱銷一下,還不足以撼動九龍之眼那幾個知名報紙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