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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條船。
不,那不是一條船。
那是一條船嗎?
或許吧。
在弗蘭裡河之上,黑色的陰影正朝著岸邊移動,那並不是一條船,那是一種……那是一種什麼呢?不管它的本質是什麼,對於此時的卡蒙來說,這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他邁開自己的腳步,朝著烏倫比爾的城市之中奔跑。
他已經聽見那警報聲了。
那是港口的警報聲,他知道的,當響起這個警報聲的時候,就需要找到一個封閉的室內躲藏進去,可是……可是現在距離烏倫比爾的建築群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如果奔跑過去……時間上能夠來得及嗎?
他不知道。
現在最大的問題就在於,警報聲已經響起,換而言之,烏倫比爾已經出現了某種非自然的事情,可這一個非自然的事情到底是從哪裡誕生的?和弗蘭裡河之上的影子是否有關聯?這些信息他都不知道,這也就意味著,如果那一份危險出現在他的附近,他沒有足夠的時間做出應對。
拉瓦緊跟在卡蒙的身後,如果換做是之前,他們的體能足以支撐他們進行一段時間的運動,可是昨晚他們才從海上遊回到烏倫比爾,而在剛才又步行了數個小時,此時再加上這一段奔跑,對於兩人的體能確實是一種考驗。
——那是歸家的明燈,是前行的信標。
有一種朦朧的光穿過了弗蘭裡河上的霧氣,從海上流淌,刺入到卡蒙的視野之中,那本應該是溫暖的光,然而,在那些光出現的時候,一種難以用語言形容的軌跡也破土而出,是的,破土而出,和那些光澤一同出現的,是從泥土之中掙紮出來的血肉。
在那個小屋——在屬於歐德利的那個小屋之中,地麵有一條直接觸及到弗蘭裡河的軌跡,那是某一種血肉在地麵上拖行之後的痕跡,而現在,在那些痕跡之中,有一種悠然的色彩生根發芽,那是一種暗紅色的血肉,這一種血肉在地麵之下蔓延出來,迎著那一抹光澤綻放。
——請相信它,它隻是在那裡,它將會庇護它的一切信徒。
“我……”拉瓦猛地罵了一句,他看見了,看見了那被光澤覆蓋的地麵,那些痕跡從地麵上朝著他所在的方向蔓延,此時,拉瓦的位置在卡蒙後方,如果他被追上了,意味著卡蒙或許也很危險……
“我……我的信仰從未改變,我所信奉的滌罪與本心告誡我,人必遵守其言語,必確定自己所說的一切皆為真實。”
拉瓦不知道自己是在什麼樣的狀況下說出這句話的,每說出一個字,他的胸口都在感受到一種壓迫感,但與此同時,他感覺自己的腳步逐漸輕盈。
拉瓦抬起手,在自己的嘴邊劃了一個三角形,然後將這一個三角一直劃到他的胸口,在那裡,有一個如某個文字的傷疤,那是魚叉的傷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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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實不可被任何言語褻瀆,凡遵從一切不予虛假,必將得到祂的庇……”
……不行。
拉瓦忽然說不出下一句話了,他想要將這個未完成的祈禱繼續完成,但是很可惜,他無法繼續祈禱下去,他不敢,是的,他不敢,他不敢麵對那種可怕,不敢麵對那些自己畏懼的事物,現在的他是在地麵上,而不是大海上。
他害怕了。
而也是這一個停頓,他失去了平衡,在全神貫注的祈禱的中途出現了偏差,他的大腦也在這個時候一片空白。
在這個時候,拉瓦的腦海之中隻剩下了一種思緒。
……又是這樣。
——“又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