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手不夠?!”索科夫盯著阿裡泰和他身後幾名坦克兵,皺著眉頭問道“阿裡泰中尉,你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人手不夠?”
“旅長同誌,”阿裡泰哭喪著臉說“我接到通知,到這裡來觀摩和友軍之間的軍事比武,想著肯定沒有我們坦克兵什麼事,所以就隻帶了八個人過來,其中駕駛員隻有兩人。要知道,兩名駕駛員可沒法同時駕駛三輛坦克。如果要參加比賽的話,我立即派人去再回去叫一名駕駛員過來?”
對於阿裡泰的請求,索科夫差點隨口就答應了,但轉念一想,反正自己也會駕駛坦克,反正隻是駕駛坦克比賽,自己完全有能力應付。於是他衝阿裡泰擺了擺手說道“不用了,中尉同誌,你讓戰士們登車吧,剩下的一輛坦克由我來駕駛。”
索科夫的話一出口,不光羅特米斯特羅夫大吃一驚,就連阿裡泰的臉上也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旅長同誌,您說什麼,您親自來駕駛坦克,我沒有聽錯吧?”
“是的,中尉同誌,你沒有聽錯,我將親自駕駛坦克參加比賽。”索科夫說著,衝阿裡泰一揮手,吩咐道“讓戰士們等車,準備出發。”
一旁的羅特米斯特羅夫連忙製止說“索科夫中校,不管你會不會開坦克,我還是建議你不要冒這個險,還是等這位坦克兵中尉再找一名駕駛員來吧。我們多等一會兒沒關係,要是你在比賽中發生什麼意外,都是可就要出大問題了。”
“放心吧,將軍同誌。”索科夫衝羅特米斯特羅夫笑了笑,“我相信以自己的坦克駕駛技術,應該不會發生什麼意外。您就在台上看著吧。”說完,他跳下了觀禮台,帶著阿裡泰等人朝不遠處的坦克走去。
在登車前,索科夫低聲地向阿裡泰等人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隨後接過了坦克軍戰士遞給自己的坦克兵帽,往頭上一戴,便鑽進了中間那輛坦克。
而站在台上的坦克軍參謀長,有些擔心地問羅特米斯特羅夫“軍長同誌,讓索科夫中校親自駕駛坦克去參加比賽,是不是有點太冒險了,要知道他可是步兵而不是坦克兵,不會出什麼事情嗎?”
對於參謀長的提問,羅特米斯特羅夫沉默了片刻後說道“根據我對索科夫中校的了解,他不是一個魯莽的人,想必他真的會駕駛坦克,我們不妨就在這裡看他表演吧。”
在場觀戰的指戰員們,知道索科夫會駕駛坦克的人數並不多,因此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緊地盯著中間那輛坦克。特彆是步兵旅的指戰員,看到坦克啟動後在原地轉了一個彎,快速地朝比賽的地段駛去時,不少人的手心裡都捏著一把冷汗。
但接下來所發生的一幕,讓眾人安心不少三輛坦克齊頭並進,時而在平原上疾馳,時而又翻越山丘。看到索科夫的坦克駕駛技術如此熟練,羅特米斯特羅夫不禁吃驚地張大了嘴巴,心說這個索科夫不簡單啊,駕駛技術一點都不必自己手下的坦克兵差。
很快,坦克就駛近了那道溝壑,架在溝壑上的圓木早已被撤去,索科夫他們所駕駛的坦克要想通過這裡,就隻能重新用圓木架橋。三輛坦克在距離溝壑十幾米遠的地方停下,接著有坦克兵從坦克裡鑽出來,卸下綁在坦克車身上的圓木,扛過去架橋。看著他們將所有的圓木都架在同一個地方時,軍參謀長有些吃驚地對羅特米斯特羅夫說“軍長同誌,您瞧瞧,他們把所有的木頭都鋪在一個位置,難道打算讓所有的坦克,都從同一個地點通過嗎?”
羅特米斯特羅夫看著正在架橋的坦克兵,微微點了點頭,說道“參謀長同誌,你不覺得他們的這種做法才是正確的嗎?”
“軍長同誌,”參謀長望著羅特米斯特羅夫不解地問“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我們的坦克在通過溝壑時,每輛坦克都各用四根圓木在溝上架橋。”羅特米斯特羅夫指著前方向自己的參謀長講解說“這樣所架設的簡易橋梁,寬度必須和履帶的寬度一樣,否則再過溝時就有可能栽進溝裡。而他們把所有的圓木集中在一起架橋,等於就是一個平麵,哪怕是駕駛技術一般的駕駛員,也能駕駛坦克順利地通過溝壑。”
說到這裡,羅特米斯特羅夫再次點了點頭,微笑著說“這個索科夫中校真是不簡單啊,居然采用這種方式加強,看來這場比試,他們又贏了。”
“不會吧。”聽到羅特米斯特羅夫這麼說,軍參謀長心有不甘地說“畢竟他們如今還沒有通過溝壑,誰輸誰贏還說不清楚呢。”
但接下來所發生的一幕,證實了羅特米斯特羅夫的猜測是完全正確地。因為十二根圓木所形成的寬闊平麵,使駕駛員駕駛坦克通過橋梁時,不用反複地調整圓木的位置,以至於索科夫所指揮的坦克分隊,通過簡易木橋上的速度,比剛剛的坦克軍戰士快了一倍都不止。
看到三輛坦克重新回到了觀禮台前停下,羅特米斯特羅夫立即從台上跳下來,快步地走了過去,和剛從坦克裡鑽出來的索科夫握手說“索科夫中校,真是沒想到,你駕駛坦克的技術居然如此嫻熟。”
“我以前在集體農莊時,曾經開過履帶式拖拉機。”聽到羅特米斯特羅夫的誇獎,索科夫為了防止引起對方的猜疑,又搬出了他常用的那套說辭“因此才能如此嫻熟地駕駛坦克。”
羅特米斯特羅夫等索科夫說完後,苦笑著說“索科夫中校,射擊和拚刺輸給你們,我們還想得通。但如今連坦克駕駛比賽,都輸給了你們,真是讓我們趕到汗顏啊。”
“將軍同誌,您過謙了。”索科夫雖說在今天的比賽中連贏了三場,但為了不讓羅特米斯特羅夫感到太難堪,他還是笑著解釋說“假如沒有那道溝壑攔路,在這場坦克駕駛的比賽中,我們肯定已經輸了。”
“沒錯,將軍同誌。”站在索科夫身旁的阿裡泰及時地補充說“在我們登車前,旅長同誌曾經專門交代過我們,架橋時要把所有的圓木集中使用,這樣架起的橋麵寬闊,坦克可以直接駛過,而不必派人專門調整寬度。如果不是因為在過橋的時候節約了大量的時間,這場比賽我們肯定輸了。”
“贏了就是贏了,輸了就是輸了。”羅特米斯特羅夫大度地衝著自己的參謀長說道“參謀長,向大家宣布比賽結果吧。”
參謀長答應一聲,爬到了其中一輛坦克車身上,環顧四周後,大聲地說道“指戰員同誌們,我現在宣布,在剛剛結束的坦克駕駛比賽中,步兵第73旅獲勝!”
當初聽說新增加了一項坦克駕駛比賽時,步兵旅的指戰員心裡就覺得特彆不公平我們是步兵,你卻要和我們比駕駛坦克,你怎麼不和我們比駕駛飛機呢?但當他們看到自己旅長所駕駛的坦克,在平原和山丘上飛馳時,心裡稍稍趕到了安心,覺得就算輸了,也不會輸得太慘。此刻聽到坦克軍的參謀長當眾宣布步兵旅取勝時,戰士們立即發出了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剛撿回來的軍帽又再次飛向了空中。
等雙方的部隊各自返回自己的駐地時,羅特米斯特羅夫對索科夫說“中校同誌,能聊幾句嗎?”
索科夫點了點頭,說道“可以。”
兩人讓到了路邊,免得擋住了正準備回營的指戰員們。羅特米斯特羅夫開口說道“索科夫中校,謝謝你。”
“謝謝我?!”對於羅特米斯特羅夫忽然向自己道謝,索科夫有些不解地問“為什麼?”
羅特米斯特羅夫先遞給索科夫一支香煙,隨後說道“你今天也看到了,我們的坦克在通過溝壑或反坦克壕時,都是用圓木架橋。為了讓橋的寬達和坦克兩側履帶的寬度一致,通常要浪費不少的時間。但你們集中使用圓木架橋的方式,讓我們的戰士明白,采用這種方式通過障礙物,就節約不少的時間。”
搞清楚是怎麼回事後,索科夫咧嘴笑了笑,隨後說道“將軍同誌,這不過是小事,您真是太過獎了。”
兩人又閒聊了幾句後,羅特米斯特羅夫對索科夫說道“我昨晚接到了方麵軍司令員發來的電報,說是大本營派出的援兵,大概這一兩天就能趕到。等他們一到,我們在庫爾斯克城內的防禦力量就能大大地提高。到時你們旅就能搜索防線,集中精力防禦一個方向了。”
得知大本營的援兵要趕到了,索科夫不光沒有感到喜悅,臉上的表情反而變得凝重。看到索科夫的這個反應,羅特米斯特羅夫不免有些好奇“索科夫中校,聽到援兵要到了,我看你不光沒有感到高興,反而是一臉擔憂的表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將軍同誌,城裡的部隊多了,自然是一件好事。”聽到羅特米斯特羅夫的提問,索科夫沒有隱瞞,而是如實地回答說“但如果沒有一個統一的指揮,那麼在麵對敵人進攻時,城裡的部隊就有會各自為戰。一旦德軍的實力過於強大,我們就有被各個擊破的危險。”
索科夫的話給羅特米斯特羅夫提了個醒,他清楚來增援的部隊裡除了步兵師,還有坦克旅和炮兵團。如果這些部隊是來自布良斯克方麵軍,沒準上級還有可能將部隊交給讓自己統一指揮,可如今這些部隊卻是來自大本營預備隊,彆說自己,恐怕就算是司令員羅科索夫斯基將軍,也沒權指揮。
想到這裡,他對索科夫說道“中校同誌,你的擔心是非常正確的。待會兒我回到指揮部,會把此事向羅科索夫斯基將軍彙報的。”
索科夫回到指揮部時,留守在這裡的彆爾金立即迎了出來。雖然他已經從彆的戰士那裡,知道步兵旅在三場比試中,都取得了勝利。但看到索科夫出現在自己的麵前時,他還是忍不住問“旅長同誌,我們在今天的比賽中贏得了所有的勝利?”
“是的,政委同誌。”由於其中的一場勝利是由自己親自指揮的,因此索科夫有些激動地說“不光射擊和拚刺兩項比賽,我們取得了勝利。就連羅特米斯特羅夫將軍臨時加賽的坦克駕駛比賽,我們也取得了勝利。”
“這真是太不公平了。”雖說比賽已經贏了,但彆爾金在索科夫的麵前,還是要發幾句有關於羅特米斯特羅夫的牢騷“我們明明是步兵旅,羅特米斯特羅夫將軍卻要和我們比坦克駕駛技術,這不是強人所難麼?”
索科夫嗬嗬地乾笑了兩聲,開口說道“不管怎麼說,我們還是最後的勝利者。政委同誌,你到地圖這裡來,我還有彆的話要對你說。”
索科夫指著掛在牆上的地圖,對彆爾金說道“聽羅特米斯特羅夫將軍說,大本營給我們的增援部隊很快就要趕到庫爾斯克了。等他們一來,我們旅的防區就會收縮,由原來的兩個防禦方向變成一個。你說說,我們應該選擇哪個方向進行防禦?”
“這還用說麼,”彆爾金走到牆邊,用手在地圖的下方拍了拍,自信地說道“當然是負責城南方向的防禦,這裡有特涅勃拉河的阻隔,德軍無法在這個方向投入重兵,以我們的實力守住這裡,是沒有絲毫問題的。”
索科夫想到二營一連所取得那場勝利,覺得城南的地形的確是易守難攻,假如可以自由選擇的話,自己肯定要選擇城南。他點了點頭,說道“政委同誌,你說得對。等援兵趕到之後,我就向上級提出請求,將我們旅調到城南,負責這個方向的防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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