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科夫拖著彆爾金來到自己的帳篷前,正準備撩開帳簾進去時,忽然旁邊傳來了一陣喊殺聲,他好奇地扭頭望去,隻見帳篷中間的空地上,有一群戰士正在進行訓練,周圍有不少人在圍觀。
看到索科夫停下了腳步,目光朝戰士們訓練的方向望去,彆爾金連忙向他解釋說“這是謝廖沙帶著警衛連的戰士在進行訓練,”
“警衛連在訓練?”彆爾金的話引起了索科夫的好奇心“他們都訓練一些什麼?”
彆爾金想了想,隨後回答說“拚刺、捕俘之類的。旅長同誌,你要不要過去瞧瞧?”
“好啊好啊,”警衛連是保衛自己安全的部隊,沒準在接下來的斯大林格勒保衛戰中,他們還需要臨時充當救火隊的角色,事先了解他們的實力,是完全有必要的。因此彆爾金一提出去看看警衛連的訓練,索科夫便點頭答應了“我們過去看看。”
兩人來到了警衛連訓練的地方,索科夫發現正在訓練的戰士,還沒有圍觀得多。場上進行拚刺訓練的戰士有二十人,根據護甲的眼色而分成了兩隊。他們沒有像索科夫想象的那樣,拿著木槍麵對麵亂捅,卻已經戰成了一團。
一名穿紅色護甲的戰士,剛將一名穿藍色護甲的戰士捅倒,就被另外一名藍甲戰士撲倒。藍甲戰士騎在他身上,拔出了一把木製匕首,朝他的咽喉捅去。紅甲戰士怎麼肯束手待斃,慌忙一手扼住對方的喉嚨,一手抓住對方握匕首的手腕……
彆爾金看到索科夫的臉上滿是驚詫之色,便笑著對他說“旅長同誌,這都是謝廖沙的意思,他說訓練貼近實戰,有利於快速地提高部隊的戰鬥力。”
對於彆爾金的這種說法,索科夫的心裡是表示讚同的,那種花拳繡腿似的訓練,看著倒是賞心悅目,可一上戰場就原形畢露了。他點了點頭,目光繼續盯著那名倒在地上,依舊沒有放棄的紅甲戰士身上。
騎在紅甲戰士身上的藍甲戰士,明顯力氣要比紅甲戰士大,匕首一點點地接近紅甲戰士的喉嚨。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忽然有一名剛刺倒了對手的紅甲戰士,衝過來掄起手裡的木槍,厚厚地砸在了藍甲戰士的身上。藍甲戰士的身體一頓,刺向紅甲戰士的匕首就再也刺不下去了。與此同時,那名偷襲得手的紅甲戰士,又連著砸了幾下,將藍甲戰士砸翻在地……
和拚刺訓練比起來,訓練場另外一側的捕俘訓練,就顯得要冷清得多。兩名穿著德軍製服的戰士,扮成了德軍的哨兵,端著槍在來回地走動著,兩名執行捕俘任務的戰士,則匍匐著一點點地向他們接近。等他們接近哨兵時,猛地從地上躍起,衝到哨兵的身後,用左手捂住他們的嘴巴,隨後有攜帶的木製匕首,直刺向哨兵的心臟。
“政委同誌,”索科夫看到這裡,好奇地問彆爾金“這不過就是清除德軍的哨兵,怎麼能叫捕俘訓練呢?”
“這隻是第一步,”彆爾金向索科夫解釋說“要想捕獲德軍的重要任務,首先要做的就是清除外圍的哨兵……”說話間,那兩名哨兵重新站在了自己原來的位置上,新的一組戰士又開始向著他們匍匐前進。
索科夫的目光朝四處望去,無意中發現了衛生隊長帕夫洛夫就站在不遠處,便走了過去,笑著和他打招呼“軍醫同誌,你好啊!真是沒想到能在這裡見到你,怎麼樣,警衛連的訓練有意思吧?”
“旅長同誌,您好!”看到索科夫的出現,正在看熱鬨的帕夫洛夫準備抬手敬禮,卻被製止了,他咧嘴笑了笑,回答說“挺好看的。”
對於帕夫洛夫的這個評論,索科夫不禁啞然失笑,他衝著對方說“軍醫同誌,你覺得這種訓練有什麼不足的地方嗎?”
如果索科夫不問這句話,也許他們的交談就到此為止。既然聽到索科夫的提問,帕夫洛夫覺得自己有必要,把自己發現的一些問題說出來“旅長同誌,怎麼說呢,這樣的訓練的確很真實很好看,不過以我醫生的角度來看,卻存在很多問題。”
帕夫洛夫的話引起了索科夫濃厚的興趣“軍醫同誌,有什麼問題,您不妨說來聽聽!”
既然索科夫都讓自己提意見,帕夫洛夫自然就不客氣了,他指著場中那兩名哨兵“旅長同誌,您看到清除哨兵的訓練了吧。我們的戰士都是在接近敵人後,猛地從地上躍起,用手捂住敵人的嘴巴,然後再用匕首刺敵人的心臟。”
“沒錯,是這樣的。”在索科夫的心目中,這種乾掉哨兵的方式,應該是後世教科書級彆的模式,便不解的問“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是的,旅長同誌。”帕夫洛夫點點頭,繼續說道“一刀捅在心臟上,固然可以殺死對方,而敵人會因為疼痛而大聲喊叫。就算有戰士捂住他們的嘴,同樣會發出雜音,從而導致暴露目標。”
索科夫將帕夫洛夫的話回味了一番,覺得很有道理,便好奇地問“軍醫同誌,你有什麼辦法,來解決這個問題嗎?”
“自然是有的。”帕夫洛夫淡淡一笑,繼續往下說“假如戰士刺出的這一刀,是紮在敵人的肺部,情況就會不一樣。因為血液會立即灌入到肺部,淹沒肺泡,這樣一來,敵人似乎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發出喊叫聲。
還有紮在心臟上會形成噴濺式出血,出血量非常大,而紮在肺部並不會,出血量非常小。這樣做,還可以避免附近的敵人聞到血腥味,從而引起警惕。”
聽完帕夫洛夫的講解後,索科夫覺得非常有道理,他將這些默默地記在了心裡,準備待會兒私下向謝廖沙交代。他意猶未儘地指著遠處接近尾聲的拚刺訓練,繼續問道“軍醫同誌,那邊的拚刺訓練,你又有什麼需要補充的嗎?”
“旅長同誌,剛剛有個穿紅色護甲的戰士倒地,騎在他身上的藍甲戰士試圖用匕首刺他。”帕夫洛夫望著索科夫試探地問“您都看到了嗎?”
“自然是看到了。”索科夫點了點頭,補充說“後來還是另外一名紅甲戰士衝過來,用木槍擊倒了騎在他身上的藍甲戰士,他才獲救的。怎麼,這也有問題嗎?”
“人的背部骨骼是非常堅硬的,能抗擊重力的打擊。”帕夫洛夫麵無表情地說“您沒有看到,那人都是連擊了好幾下,才把那個藍甲戰士打倒的,如果在戰場上,估計沒等他擊倒藍甲戰士,他自己的命都已經丟了。”
“軍醫同誌,”索科夫的心裡很明白,要說對身體的構造和骨骼的了解和熟悉程度,自然是醫生,特彆是軍醫的強項,因此他虛心地向帕夫洛夫請教“那你覺得那名戰士應該擊打什麼地方,擊倒頭部嗎?”
誰知帕夫洛夫聽了他的話,卻搖了搖頭,說道“德國兵都戴著鋼盔,就算用槍托砸下去,最多隻能導致短暫的昏厥,卻很難致命。實施偷襲的人,同樣需要連擊好幾次,才能乾掉對方。”
“那我們的戰士,該攻擊什麼地方呢?”
“頸椎。”帕夫洛夫冷冷地說道“隻需要一下,槍托就能砸斷對方的頸椎,這樣可以使對方當場致命。”
帕夫洛夫的話讓索科夫有一種茅塞頓開的感覺,他從來都不曾想到,治病救人的醫生,居然可以提出這麼多快速致人死命的方法。他不禁聯想到,後世某醫科大學的高材生,朝自己劈腿的男友連捅了三十多刀,卻刀刀避開了要害,既讓對方受了罪,自己則因為傷害程度不高,而得到了從輕處置。
這兩件事聯係起來一想,索科夫有些不寒而戰,他在心裡得出了一個結論醫生正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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