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走在最前麵的尖兵,接二連三被地雷炸上天之後,後麵的德國人立即意識到出了問題,試圖從其它位置找到新的通道。然而雷區裡的通道不是想找就能找到的,很快又有人觸雷,被爆炸的氣浪掀上了天,在空中來了個漂亮的翻滾動作後,重重地砸在了地上。運氣不好的,在落地時還會引爆彆的地雷,在將自己炸得四分五裂之時,還會炸倒幾個在炸點附近的同伴。
索科夫和彆爾金站在觀察所裡,看著德國人在雷區裡如同沒頭的蒼蠅似的亂竄,每一團謠言的火光騰起時,都會有幾名倒黴的士兵被炸飛。見此情形,彆爾金不禁哈哈大笑,他對索科夫說“旅長同誌,你讓工兵封鎖通道這事,乾得真是太漂亮了。德國人除非是拿人命往裡麵填,否則要想通過這片雷區,是根本不可能的。”
一營的指戰員肅清了山崗上的敵人後,又立即前出到山腳下的陣地。看到敵人在雷區裡跳舞,營長萬尼亞大尉靈機一動,立即組織了二十多名神槍手,瞄準雷區裡的敵人射擊。從工事到雷區,不過一百多米遠的距離,大多數的敵人怕踩到地雷,隻能站在原地不動,在照明彈的光芒照耀下,他們就成為了最好的靶子。
“我的上帝啊,我們居然成為了俄國人的靶子。”僥幸逃進雷區的德軍營長,見自己身邊的士兵接二連三地被打倒,慌忙撲倒在地上,同時衝著自己的部下大聲地喊“臥倒,有狙擊手,快臥倒!”
但是地雷的爆炸聲和槍聲,蓋住了他的喊聲,能聽到他聲音的隻有附近的幾名士兵。那些沒有聽到營長喊聲的士兵,見自己身邊的同伴不斷地倒在地上,也知道可能是遇到了蘇軍的狙擊手,因此慌忙趴在了地上。
一名德軍中尉爬到了營長的身邊,湊近他的耳邊大聲地問“少校先生,我們如今被困在了雷區,還遭到了俄國人狙擊手的攻擊,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怎麼辦,還能怎麼辦?”營長氣呼呼地說道“我要是知道怎麼辦,還用趴在這裡嗎?”
中尉見營長對目前的處境是束手無策,便向他建議說“少校先生,要不,我們向團部求援,請求他們轟擊雷區,為我們開辟一條撤退的通道吧?”
“糊塗,你簡直是糊塗。”德軍營長有些惱羞成怒地說“我們如今就在雷區裡,要是師屬炮團向這裡炮擊,我們不就成了靶子嗎?”
“可是,少校先生。”中尉有些急了,“我們總不能在這裡束手待斃吧?如果繼續拖下去,等到天一亮,我們不是被俄國人的狙擊手全部打死在雷區裡,就是隻有當俘虜的命,您可要早點拿主意啊。”
假如索科夫在德軍營長的身邊,肯定會建議他,派幾個不怕死的士兵去滾雷。畢竟他們所處的位置,距離雷區的邊緣,也不過七八十米,就算一個士兵隻能滾十米,一個班的士兵也能用自己的生命趟出了一條生命之路。
然而索科夫此刻並不在德軍營長的身邊,德軍營長也想不出這樣的笨辦法,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趴在地上,聽著從頭頂颼颼飛過的子彈,和偶爾響起的爆炸聲,在心裡暗暗禱告,希望這一切能早點結束。
中尉看到傷亡的士兵越來越多,剩下的也是人人自危,便再次向營長建議“少校先生,用電台把我們的情況向團部彙報,請他們派人來救我們。”
“中尉,這倒是一個好辦法。”德軍營長連忙命令趴在一旁的報務員,“呼叫團部,把我們這裡的情況報告給團長。”
報務員點點頭,從地上爬了起來,蹲在電台旁邊,對著送話筒大聲地呼叫著團部。誰知團部還沒有叫通,一顆762毫米的子彈就擊穿了他的鋼盔,帶著一條血沫從腦後飛了出來。可憐的報務員把頭往後一仰,一聲不吭地仰麵倒在了地上。
“見鬼,是俄國人的狙擊手。”營長見自己的報務員被擊斃,頓時被嚇得魂飛魄散,他渾身哆嗦地說“看樣子,我們要想全身而退,是根本不可能的,我看還是投降吧。”
“少校先生,我們還剩下一百來人,怎麼能輕易投降呢?”中尉說完,就爬到了死去的報務員身邊,從他頭上摘下耳機戴在自己的頭上,對著送話器大聲地喊道“喂,喂,團部,團部!我是一營,聽到請回答。”
連著呼叫了十幾聲,耳機裡終於傳來了聲音“我是團部,我是團部,一營有什麼事情?”
“我要找團長講話,我要找團長講話。”
耳機裡忽然寂靜了下來,過了片刻,裡麵傳出了一個低沉的聲音“我是團長,快點彙報你們那裡的情況。”
中尉見接通了團長,連忙將耳機和送話器遞給了營長。營長努力地把身體貼在地麵,免得被蘇軍的狙擊手集中,同時對著送話器大聲地說“團長先生,我們中計了,俄國人在馬馬耶夫崗設下了埋伏,一營幾乎全部完蛋了。”
“你在什麼地方?”團長警覺地問。
“我帶著營部撤退時,被困在了雷區裡。”營長連忙報告說“而且俄國人還動用了大量的狙擊手,對我們進行狙殺,如今我的手下隻剩下一百多人了。我請求支援,請求支援。”
團長聽完營長的報告之後,沉默了許久,隨後問道“你們為什麼會中俄國人的埋伏,難道占領陣地的時候,都沒有進行仔細搜索嗎?”
“搜索過了,團長先生。”營長委屈地說“誰知半夜時,整個南崗上都是俄國人,也不知他們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一下就把我的部隊打垮了。團長先生,我求求您,立即派人來救我們吧,否則我們營就要全軍覆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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