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兵第92旅的部隊到達指定位置後,沒有半點要發起進攻的跡象,反而在蘇維埃大街和列寧大街上構築防禦工事。
克裡莫夫本來想等他們發起進攻之後,再返回馬馬耶夫崗向崔可夫報告。可等了半天,卻見部隊遲遲按兵不動,便忍不住問塔納索洛夫“上校同誌,你們旅的任務是奪取被敵人占領的中央火車站,恢複我軍的防線,為什麼到現在,還遲遲按兵不動。”
塔納索洛夫打著哈哈說道“副官同誌,你有所不知,假如我們不先建立防禦,就貿然發起進攻,一旦進攻受挫,敵人又實施反擊的話,沒有防禦陣地,我們的部隊怎麼擋住他們?”
聽完塔納索洛夫這番看似合理的解釋,克裡莫夫也不好再說什麼,畢竟自己的任務是做向導,而不是監督對方作戰。既然等不到步兵旅出擊,他隻能先返回馬馬耶夫崗,將這裡的情況向崔可夫報告。
誰知等克裡莫夫費儘九牛二虎之力返回馬馬耶夫崗之後,才知道崔可夫早已離開。他有些著急地問索科夫“中校同誌,您的電話能直接和集團軍司令部聯係嗎?”
索科夫搖搖頭,回答說“電話不行,但可以給集團軍司令部發電報。”
“那請你立即給司令員發報。”克裡莫夫急匆匆地說“請您轉告他,說步兵第92旅在進入指定區域後,並沒有立即向敵人發起進攻,而是在蘇維埃大街和列寧大街兩處,構築防禦工事,看樣子他們是在做防守的準備。”
西多林聽到克裡莫夫所說的話之後,瀕大吃一驚,隨後表情嚴肅地問克裡莫夫“副官同誌,你說的都是真的嗎?步兵第92旅進入指定區域後,就一直按兵不動嗎?請你一定要說實話,這種事情可不能開玩笑。”
“參謀長同誌,”見西多林質疑自己,克裡莫夫有些哭笑不得地說“這種事情我怎麼敢開玩笑,難道我不要腦袋了嗎?”
“克裡莫夫同誌所說的話,應該都是真的。”索科夫板著臉說“我們需要立即把這個情況向集團軍司令部報告,步兵第92旅這種遲遲按兵不動的行為,可能會影響到這個戰局。”
電報發出去不到五分鐘,崔可夫的回電就到了,他在電報裡,命令克裡莫夫擔任集團軍司令部的代表,到步兵第92旅去擔任聯絡工作。索科夫的心裡很明白,所謂的聯絡工作,其實就是去督戰。
考慮到是克裡莫夫是獨自一人,他便試探地問“克裡莫夫,需要我派人隨你一同前往步兵第92旅嗎?”
“那真是太好了。”克裡莫夫正在犯愁,該如何向索科夫開口,讓他派一支小部隊隨自己前往步兵第92旅的旅部。此刻聽到索科夫說的話,感覺是剛想睡覺,就有人送枕頭,便連連點頭,感激地說“如果您能派部隊隨我一同前去,很多事情就好辦了。”
索科夫猜想克裡莫夫話中的意思,是在必要的時候,他可以直接解除了塔納索洛夫的指揮權,讓彆的指揮員來代替他。假如他沒有帶部隊前往步兵第92旅,就算到時想解除旅長的職務,也不會有人響應他的。
索科夫伸出一根手指問道“一個排,夠了嗎?”
在克裡莫夫的心裡,覺得要再去步兵旅,最好是帶上一個連的人,這樣就算自己宣布解除塔納索洛夫的職務,也沒人敢輕舉妄動。聽到索科夫隻給自己一個排,心裡不免有些失落。
“放心吧,克裡莫夫同誌。”索科夫看出了克裡莫夫的失落,笑著對他說“我們旅的建製和彆的部隊不同,一個排有五十多人,差不多相當於友軍的一個連。”
對於索科夫的這種說法,克裡莫夫並沒有表示懷疑,因此很多連隊在經過戰鬥之後,往往隻剩下了十幾個人,而索科夫給自己一個滿員的警衛排,可比友軍的一個連人數多得多。
當克裡莫夫帶著警衛排和崔可夫的命令,匆匆忙忙趕往步兵第92旅時,在旅指揮部裡正發生了一場爭吵。政治部主任夫拉索夫見塔納索洛夫隻命令加強防禦,根本不提進攻的事情,便提醒他說“旅長同誌,上級給我們的命令,是把中央火車站從敵人的手裡奪回來。可我們旅已經來這裡好幾個小時,卻遲遲按兵不動,這到底是為什麼?”
“政治部主任同誌,”塔納索洛夫知道要說服夫拉索夫,就不能像敷衍克裡莫夫那樣,隻能委婉地說“我們剛剛進入城內,對城裡的地形不熟悉,還沒有完全做好進攻準備。假如貿然發起進攻的話,肯定會給部隊造成巨大的傷亡。”
“旅長同誌說得對。”塔納索洛夫剛說完,他的政委安德烈耶夫就附和說“在做好一切戰鬥準備前,我們不能貿然投入戰鬥。我看還是等部隊在這裡休整兩天,再考慮進攻的事情吧。”
“這怎麼行呢?”夫拉索夫聽政委這麼一說,頓時急了“我們在做準備,敵人也在做準備。等我們完成了準備,敵人的防禦體係也會變得更加完善,我軍到時發起進攻,同樣會付出巨大的代價。”
“旅長、政委同誌。”一營長列穆塞夫大尉從外麵走了進來,望著兩位旅指揮員問道“我的一營已經做好了一切戰鬥準備,請問什麼時候可以發起進攻?”
“大尉同誌,”正在考慮如何說服夫拉索夫的塔納索洛夫,見列穆塞夫也來湊熱鬨,不禁有些惱羞成怒“我提醒你,是旅指揮營,而不是營在指揮旅,明白嗎?什麼時候對敵人發起進攻,我有統籌的安排,你就不必操心了。”
看到列穆塞夫似乎還有話說,他又補充道“我讓你們營修建的防禦工事怎麼樣了?我待會兒要去堅持,你先回去做準備吧。”
列穆塞夫聽到塔納索洛夫這麼說,連忙向夫拉索夫投去了求助的目光,但是後者卻苦笑著搖搖頭,把雙手一攤,示意自己也是無能為力。見到事情沒有轉圜的餘地,列穆塞夫隻能抬手敬了一個環禮,轉身怒氣衝衝地走出了指揮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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