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科夫一放下電話,就把謝廖沙叫了進來,吩咐他說“中尉同誌,立即把警衛連集合起來,我要帶你們去執行戰鬥任務。”
謝廖沙如今對索科夫是言聽計從,聽說有戰鬥任務,二話不說,轉身就離開指揮部,到外麵召集人手去了。而西多林則擔心地說“旅長同誌,既然德國人能擊潰由水兵們組成的步兵第92旅,那就說明他們的實力是很強大的,假如你在這種時候率小部隊出去,恐怕會遇到危險的。”
“參謀長同誌,”索科夫對西多林說道“德軍占領了車站和專家樓,將會對我們的側翼構成極大的威脅,因此我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搞清楚敵人的兵力情況。這件事關係重大,交給彆人我不放心,所以我需要親自跑一趟。”
好在西多林和彆爾金都習慣了索科夫的性格,知道再勸也沒有什麼用處,隻能叮囑他幾句要注意安全之類的話,就目送他和警衛連的戰士們離開了。
索科夫他們剛離開馬馬耶夫崗,在明亮的月光照耀下,他看到成群的水兵正朝著自己所在的位置跑過來。索科夫連忙對謝廖沙說“謝廖沙,帶人把他們攔住。”
謝廖沙點了點頭,隨後衝著身後的戰士喊道“跟我來!”
當那些撤退的水兵們被攔住後,索科夫有些氣急敗壞地衝他們吼道“誰叫你們擅自放棄陣地的?”
麵對索科夫的質疑,水兵們麵麵相覷,最後還是一名膽子比較大的水兵回答說“是上級命令我們撤退的。”
有人帶了頭,其餘的水兵也紛紛附和說“沒錯,我們是接到撤退命令,才放棄陣地撤下來的。”
索科夫的目光快速地朝水兵中間望去,沒有看到一個戴大簷帽的,便提高嗓門問道“你們的指揮員呢?”
“犧牲了。”一名戰士提高嗓門回答說“我們的連長和指導員都在戰鬥中犧牲了。”
“那你們的營長呢?”
“不知道。”水兵們整齊地回答說“我們原本打得好好的,卻忽然接到了來自旅部的命令,讓我們放棄現有的陣地,朝渡口的方向轉移。”
“水兵戰士們,”索科夫衝著水兵們喊道“斯大林格勒已經到了最危險的時刻,誰也不準後退,明白嗎?”
沒等水兵們說話,遠處的人群就出現了一些騷亂,隨後索科夫看到幾名帶著大簷帽的軍官朝著自己走了過來。還隔著老遠,那人就大聲地喊道“你們為什麼都站在這裡不動,難道沒有接到我的命令嗎?現在我命令你們,繼續趕路。”
索科夫看清楚喊話的人,是步兵第92旅旅長塔納索洛夫上校,連忙迎上去去,大聲地問道“上校同誌,您這是打算把部隊帶到什麼地方去?”
“索科夫中校,”塔納索洛夫有些慌亂地說“德國人的坦克已經衝進了車站,假如再不撤退的話,我們就有全軍覆滅的危險……”
“站住,你們都給我站住。”索科夫聽到人群裡傳來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誰允許你們擅自離開陣地的,都給我回去,聽到沒有,都給我回到各自的戰鬥崗位。”
“撤退是我的命令,”塔納索洛夫衝著喊話的人,義正言辭地說“夫拉索夫同誌,難道剛剛沒有看到,敵人的坦克距離我的指揮部,隻剩下不到兩百米的距離。假如不是你率人僥幸把它炸掉的話,我的指揮部就被敵人端掉了。”
索科夫已經看清楚,追上來的人是旅政治部主任夫拉索夫,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便站在原地靜靜地當一個旁觀者。夫拉索夫雙手攔在塔納索洛夫,語氣嚴厲地說道“上校同誌,在海軍裡,指揮員都是最後一個棄船的。你作為指揮水兵的人,應該要懂得這一點!”
政委安德烈耶夫走過來為塔納索洛夫幫腔說“夫拉索夫同誌,我覺得有必要提醒您一句,你說的那種情況是在海軍裡,可現在你們不是海軍,而是歸我們指揮的陸軍。”
等自己的政委說完,塔納索洛夫又衝著夫拉索夫大聲嚷嚷道“夫拉索夫同誌,您給我聽著,我們不是怕死鬼,不是臨陣脫逃,而是要把旅指揮所撤到伏爾加河的沙洲上。我們這麼做,是為了更好地指揮部隊。”說完,他一把推開擋在自己麵前的夫拉索夫,繼續朝伏爾加河的方向走去。
夫拉索夫連忙又追了上前,質問道“是嗎?可是上校,您在那兒還怎麼指揮部隊呢?”
塔納索洛夫停住腳步,轉身走近夫拉索夫,不客氣地說道“根據條例,指揮員的命令是用不著討論的,趕緊執行命令吧!”話一說完,他腳步不停地又朝河邊走去,似乎想立即脫離這個是非之地。
夫拉索夫又向前追了一步,大聲地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上校同誌,哪怕你們全部逃跑了,但是我們政治部的人哪兒也不去,我們就留在這裡繼續堅守陣地。”說完,他衝著站在四周的水兵們喊道,“同誌們,我們水兵是絕對不會臨陣脫逃的,不怕死的,都跟我們回去,把敵人從車站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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