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虎牙再次叫囂道:“夏姑娘不是在等人吧?我告訴你,依照規矩,我們已經立了字據,就算是告到官府,也是我們賭坊占理。你若拿不出銀子,今天就得將人交出來。”
這時,薑嬤嬤手裡握著張宣紙,姿態從容地從前院走了出來,緩步走到了夏桉的身旁。
見夏桉麵無表情地立著,她譏諷地斜了她一眼。
都火燒眉毛了,還在這裝,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原本她和魏氏等著夏桉去瓊西院。
結果有婢女說夏桉等不及,直接來街上了。
她不耐地靠近夏桉一些,將手裡的契約遞到夏桉麵前,冷冷淡聲道:“三姑娘,我袖子裡便有一百兩銀票,夫人說了,隻要你在這替嫁契約上簽字,這一百兩,夫人立刻給寒哥兒還上。”
聞言,夏桉轉頭看了眼薑嬤嬤,眸光看著淡淡,卻透著股令人琢磨不透的幽深。
薑嬤嬤還是第一次看到夏桉的這種眼神,心裡不禁緊繃了一下。
夏桉朝她微勾了下唇角,聲音不緊不慢:“再等等。”
再等等,還要等什麼?三丫頭是中了邪了吧?
薑嬤嬤打量了一眼夏桉今日的裝扮。
今日這種場合,她居然還特精心打扮了一番?
這是想死的好看一些?
薑嬤嬤越發覺得夏桉難以理喻。
她再次低聲規勸道:“三姑娘,你這再這樣等下去,一會兒寒哥兒真被帶走了可該如何是好?眼下你唯一的出路,就是簽了這份替嫁協議。都這會兒了,你可不該再犯傻了。”
夏桉臉色依舊沉著冷靜,她默了默,伸手接下那張契約,目光在上麵的字跡上滑過。
白紙黑字的條款,和上一世一模一樣。
上麵甚至還有一條約定,若夏桉按約嫁進永定侯府,魏氏會護夏舒寒和蘇小娘一世周全。
狗屁,全都是幌子。
夏桉疏冷斂眸,嘴角笑容依舊:“母親想的真是周全。”
這時,虎牙大喊了一聲:“等什麼等,你要沒銀子,就趕緊把貴府的四公子給我交出來。我也是按規矩辦事,請姑娘彆難為我。若姑娘一直不交人,可彆怪我們不客氣。”
夏桉看向虎牙,語氣沉冷地道:“你們敢!這裡是工部侍郎府,我父親是當朝正四品官員。就算有賭約,你當這裡是你隨意撒野的地方嗎?家父受皇命在外辦差,幼子卻在京中被威脅砍斷雙手,你究竟哪裡來的底氣,敢這樣威逼朝廷命官之子?”
虎牙一凜。
片刻後,他回擊道:“你少拿你父親的官職壓我,我虎牙可不是吃素的。朝廷命官怎麼了?朝廷命官欠錢就不用還嗎?”
夏桉目光冷寂地看著他:“我弟弟是如何欠下這筆銀子,相信你比誰都清楚吧?若家父回京後理清緣由,你還敢像今日這般狂妄嗎?”
虎牙身子一震,臉上浮現出一絲心虛。
這丫頭,難道知道些什麼?
這時,圍觀的民眾開始竊竊私語:“是啊,這裡好歹是夏侍郎的府邸,這賭坊也是夠膽大啊,敢這麼威逼夏侍郎的家眷。”
“他們若真砍掉了夏四公子的手,夏侍郎回來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呀,他們這是有人撐腰吧?”
“這夏府裡沒人了嗎,怎麼就一個小丫頭出來應對,夏夫人呢,夏夫人莫不是怕出銀子?”
“夏夫人向來出手闊綽,應當有的是銀子啊?”
虎牙聞言,心裡不禁生出了些許遲疑。
他們說的不假,這裡是朝廷命官的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