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到夏桉的臉也浮起紅疹時,探究地看向薑嬤嬤。
薑嬤嬤癟撇嘴,落敗地衝她搖了搖頭。
夏媛沒好氣地哼了一聲,還用說什麼,自然是沒成唄。
一開始她還懷疑,她的臉是不是夏桉害的。畢竟今天她周圍也沒有出現什麼可疑的人。
此時見到夏桉的臉,她意識到,恐怕她們夏府今日是被彆人給算計了。
她目光在人群裡掃了一圈,覺得每一個笑顏如花的貴女都很可疑。
尤其是那個被一眾貴女人圍著,正朝她投來無辜目光的鄭妍錦。
夏媛氣得地咬緊後槽牙,攥緊了拳頭。
詩會散了,各府的貴人們陸陸續續坐馬車離開。
夏桉臉上的紅斑還正紅著。
夏媛今日心情糟透了,看到夏桉的樣子,就如同看到自己剛才頂著這樣一張臉,麵對三皇子時的窘境。
臨上馬車時,夏媛對夏桉聲音低冷地道:“我不想和你同乘一輛車,你自己想辦法回去。”
夏桉眨眨眼,聽話地點了下頭。
然後獨自退到路旁,目送著夏媛的馬車絕塵離去。
出門前薑嬤嬤沒讓她的丫鬟跟著,此時各府的馬車陸陸續續沿山路下行,她一個人貼著路旁獨自走著。
這裡是城郊,她身上沒有可以雇傭馬車的銀子,就算是有,這裡也很難能租到馬車。
夏桉心想,她今日恐怕得步行回去了。
不過好在,她此時的心情很不錯。
與前世的今日相比,她的處境已經好多了。
夏媛沒有搏得心上人的好感,趙幽也沒有因為第一眼就對她產生興趣。
她還見到了好友蔡護兒,幫她免於徹夜抄女經的責罰。
一切看起來都是小事,卻給了她莫大的信心。
她要麵對的人,對她來說都不是小人物,想要徹底改變前世的劫難,是需要一點一點抗衡的。
如今一點點好的改變,對她來說都彌足珍貴,讓她有勇氣去麵臨更強大的阻礙和挑戰。
寒風凜冽,馬車接踵而過,沒多久,路上便沒有車輦了。
女子孤單影隻走在路旁,一襲緋紅大氅很是顯眼。
大理寺的車輦壓軸離開梅園,盛枷坐於馬車內,程鴿駕馬跟在車旁。
馬車行至半山腰,程鴿看著前麵獨自走著的女子,對車內的人道:“大人,夏三姑娘似被趕下了馬車,正一個人步行下山。”
今日三皇子出行,他們主仆二人在梅林裡布控,以防彆有用心之人再生事端。
今日梅園裡角角落落發生的事,他們全部了如指掌。
總體上,一切正常,隻是夏府的這對姐妹有些蹊蹺。
先是姐姐頂著一臉的疹子去到三皇子麵前,讓三皇子受了不小的驚嚇,接著妹妹又在趙幽麵前起了一臉的疹子,被趙幽好一頓痛罵。
夏府兩姐妹連翻鬨笑話,看著像是被有心之人坑害,可盛枷總覺得,這個夏三不太簡單。
夏媛和她的臉上先後都起了紅疹,夏媛傷心得似天都要塌了,可她卻表現的極為冷靜。
上一次去大理寺也是,十五六歲的閨閣女子,親眼目睹他殺人,沒有一絲慌張退縮,樣子像一個見慣了生死的士兵。在她眼裡,好像看到的不過就是尋常場麵。
此時耳旁回蕩起那日程鴿說過的話:夏三姑娘,他不怕你!
他不信,這世上真的會有如此淡定自若的閨閣女子?
盛枷手指摩挲著扇柄,眸光幽幽對程鴿道:“問她,可願搭順風車?”
程鴿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隻是隨口說說,一向不管閒事的盛大人,怎麼還突然間生出了菩薩心腸?
他試探著確認:“大人,你的意思是說,讓夏姑娘上你的車?”
盛枷聲音低了幾度:“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