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氏也明白其中的道理,她默了默,點了點頭:“那明日,我親自去謝謝夫人。”
夏桉看著屋裡屋外忙乎的下人們,唇角勾了勾。
這次的苦肉計還是蠻成功的。
總算是為小娘爭取到了她應得的利益。
在魏氏那裡狠狠扳回一局。
也不知魏氏咽著自己打碎的牙,有沒有被噎到。
魏氏抄了整整一夜的經書,腦子發懵,眼睛發花。
按照她的吩咐,薑嬤嬤最先前請來的是史郎中。
史郎中醫術高明,從前府裡人有大病小恙,都是請史郎中診治。
史郎中來得很快。
夏府是他的老主顧,魏氏又向來出手闊綽,所以每每收到夏府的傳信,他都會第一時間趕來。
到了才知道,原來是需要診治的是夏老夫人。
人人都知道,夏老夫人是個老縣主,在京中頗有名望。
聽說她的腿摔壞了,據說老縣主子在春川看了不少郎中,都沒有治好。
若是自己能治好,那可是件名利雙收的事。
魏氏領著他來到夏老夫人的禧壽堂。
溫嬤嬤引著他們進了屋。
史郎中先是畢恭畢敬跟夏老夫人躬身施了禮,然後開始為她檢查腿部的病患。
他問了夏老夫人摔傷的過程,以及後續腿部的感覺。
接著在夏老夫人的腿上按一按,捏一捏,又拿出銀針在不同地方向施了幾針,表情漸漸變得凝重。
魏氏看著有些急:“史郎中,我家老夫人的腿到底是怎麼回事?”
史郎中想說些什麼,又欲言又止。
夏老夫人道:“史郎中有話便直說吧。我自己的腿,我心裡有數。”
在春川那麼多郎中都醫治不了,夏老夫人已經習慣了。
史郎中有些挫敗地搖搖頭,本來還想著今日能賺上一筆,看來是沒希望了。
他歎了口氣,道:“老夫人,你這種情況我從前遇到過,九成都無法治愈。”
魏氏急了:“史郎中,您怎麼能說這種話,怎麼說你也要試一試啊?”
史郎中道:“你們若是願意,我以後每日可以過來為老夫人紮幾針,或可碰碰運氣。”
夏老夫人在春川她可沒少紮針,結果都是徒勞。
這運氣她不想碰了。
夏老夫人沉聲道:“罷了,今日就謝過史郎中了,送客吧。”
魏氏道:“母親,你就讓史郎中再試試吧,沒準能治好呢?”
史郎中搖了搖頭,拎起藥箱抬步跟著引路的丫鬟出了正屋。
離開禧壽堂,魏氏很是納悶:“從前府裡大病小病,都是這隻郎中幫著瞧地,怎麼今日一隻腿都治不好?”
薑嬤嬤道:“老奴聽說,這腿疾是骨頭的毛病,或許史郎中不擅長這些,京中這麼多郎中呢,我們在接著找找。”
“對,接著找,凡是市麵上能叫的出名號的,都給我找來,我就不信治不好。”
薑嬤嬤應聲:“是。”
魏氏和薑嬤嬤出了禧壽堂,又直接去了祠堂。
祠堂盯梢的嬤嬤見來人是魏氏,便沒有攔著。
夏媛跪在這裡的一天一夜,她耳朵根就沒消停過。
前日下午剛剛跪進來沒一刻鐘,夏媛就開始不住地朝她喊痛,那氣勢就差把祖宗排位震翻。
見她一直不理她,她便又開始不住地哼唧,罵她是聽不懂人話的賤婢。
後來說累了,就開始左右偏倒偷懶,她喊她跪直了,她便開始辱罵她,罵她定不得好死,發誓待她出來後,定有她好看。
嬤嬤跟了老縣主幾十年,哪會被她震懾。
照樣如如不動地看著她。
如今魏氏來了,她正好落得一會兒耳根清靜。
夏媛見了魏氏,像是見了救命稻草。
蒼白僵硬的小臉布滿委屈之色,像是受了天大的冤屈:“母親可是要接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