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她對自己後續還有利用價值,真想立刻馬上,將她打包丟出雲芷閣。
蝴蝶揣著紅包回到下人房後,坐在床邊,忍痛解開了膝蓋上纏著的棉布。
腿上的傷口因著這一日的拉扯,看著不僅沒有好轉,還隱隱流出了些膿水。
她忍著痛,拿出藥瓶,用手輕輕在傷口上灑下藥粉,劇烈的痛感令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身體緊繃,眼淚在眼裡不停地打轉。
她一邊上藥,一邊自憐地想:她膝蓋上皮膚那麼嬌嫩,這樣傷了一次,也不知會不會留下疤痕。若是留了疤,她以後還如何能攀上二姑娘的夫君?
越想,心裡越沮喪。
不行,絕對不能再挨二姑娘的罰了。
她得趕緊探聽出點有用的消息才行。
這是,喜鵲撩開簾子進了屋。
蝴蝶趕忙扯了藥布將自己的膝蓋蓋上。
喜鵲見她好像在上藥,上前問道:“要不我來幫你吧。”
喜鵲跟蝴蝶是同一年進的府,沒有分到雲芷閣前,她們在前院一起掃了一年多的院子。
那時,她們年齡小,大戶人家的規矩什麼都不懂,動不動就會挨教習嬤嬤的罰。
好在二人關係不錯。
蝴蝶若是挨了罰,被關進小黑屋,喜鵲會偷偷給她送吃的。
同樣的,若是喜鵲挨了罰,蝴蝶也會將自己的燒餅省一半留給她吃。
兩個人也算是共患難的小姐妹。
後來進了雲芷閣,三姑娘寬厚,她們的日子也好過起來。即使雲芷閣日子過得緊吧,但總算不會動不動就挨罰了。
可這兩年開始,兩個人的關係卻越來越不如從前,動不動就會絆口角。
兩個人的想法也常常南轅北轍。
喜鵲也說不出問題出在了哪,不過畢竟是日日相處的姐妹,蝴蝶受了如此重的傷,她心裡還是覺得心疼。
她作勢伸手便要幫著蝴蝶包紮傷口。
蝴蝶卻一把推開了她的手:“用不著你,你少白臉狼戴草帽——充善人。我自己能行。”
這話喜鵲聽著極為刺耳:“你怎麼不知好歹,我好心幫你,你不領情便算了,怎麼還譏諷我?”
蝴蝶道:“這話你就不愛聽了?我還有更難聽的話,不願意說罷了。”
還好心好意幫她,要看自己的笑話差不多。
蝴蝶彆過身去,忍著疼痛,自己將膝蓋重新包紮上。
喜鵲越發覺得蝴蝶不可理喻。
算了,跟她計較些什麼。
她轉過身回到自己的榻邊,拿起紙筆寫寫畫畫。
半晌,蝴蝶見她寫得專注,抬眉好奇問道:“你畫些什麼?”
“今日陪姑娘看了泗水街的那鋪子,我覺得有幾處可以好好裝點一下,”她將手裡畫出的圖紙展示給蝴蝶看,“你看,這裡是不是適合擺一架琴,還有這裡,二樓有個很敞亮的露台,若擺上一排花,定會非常好看。”
圖紙上畫出來的是一間二層的鋪麵,裡麵桌椅擺放,喜鵲都畫得清清楚楚。
蝴蝶看著紙上的鋪子,心裡再次妒意橫生。
再看看喜鵲那張討厭的臉,真想上去撓爛。
若是沒有喜鵲,這些事就是她替夏桉來做了。
自己又何至於被二姑娘罰成這樣。
喜鵲又問她:“你覺得如何?”
蝴蝶收回目光:“我沒親眼見過,我不知道。”
喜鵲收回宣紙,又兀自研究了一會兒,將那紙疊好放進了袖口裡。
“我也不弄了,明日姑娘說要早些上街采買為老夫人熬藥膏用的藥材,我得去準備準備。”
“對了,上次用完的竹筐我放哪來著?”
蝴蝶眸子裡滑過一抹暗芒。默了幾秒,她抬眸道:“我記得,我在雲芷閣後麵的池子邊見到過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