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小娘身子開始時好時壞,兩人也再難有那樣融洽和諧的時刻。
加之魏氏總是拘著父親,讓他體諒小娘的身體。父親做了工部侍郎之後,公務很繁忙,便也很少來蘭林閣。
兩個人也就此越來越疏遠。
小娘茶技非凡,一直以來都很喜歡擺弄茶具。
隻是父親不來,她身子也不濟,便漸漸放下了。
夏桉看著蘇氏手裡略顯陳舊的茶具,心想父親很快就回來了,她知道,小娘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裡其實是一直念著父親的。
待父親回來,她一定要想辦法,讓兩人的關係能回到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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灩芳閣裡,夏媛同樣在盯著畫在看。
目光幽怨。
青山駿馬圖上,五匹駿馬奔騰向前,氣勢磅礴,寓意崇高。
她怎麼都想不明白,三皇子為何會對這幅畫不感興趣,為何不讓她進府。
好歹這也是她花了二百兩銀子一心一意為他拍下來的,難道還不夠貴重嗎?
她去了,不僅被無視,還被人要求滾。
夏媛眼裡閃著不甘的淚花,想著想著,一把將桌子上擺著的四盤點心全都推到了地上。
“為什麼,究竟是為什麼?”
綠幺趕忙給另外兩個婢子使了眼色,婢子們無聲地躬身下去,抖著手開始收拾。
剛收拾了一半,紅玉走了進來,對綠幺等人道:“你們都出去。”
婢子們像是如獲大赦,趕忙跟著綠幺匆匆出了屋子。
夏媛看了紅玉一眼。
“有事?”
紅玉朝她靠近了些,壓低聲音道:“夏桉,剛剛被三皇子府上的馬車接走了。”
夏媛猛得抬頭:“什麼?”
紅玉目光有些怯:“聽說,是因為她手上的那幅畫。”
饒是紅玉通常在夏媛麵前,總能直言以對,這個時候,她也難以直麵夏媛。
夏媛自然是不懂她這話裡的意思:“畫?她花十兩銀子拍的那幅?”
紅玉聲音又低了低道:“據說,那是一幅名畫。”
夏媛瞳孔縮了縮:“名畫?”
“書畫大師林千石,姑娘聽說過嗎。”
“林千石?”夏桉沒有研究過作畫方麵的東西,自然不太懂:“誰是林千石?很出名嗎?”
紅玉低聲道:“奴婢也不懂。但據說他已過世,他的遺世的畫作,極為珍貴。”
夏媛不耐地扯扯嘴角:“他厲不厲害,跟夏桉手裡的畫有什麼關係?那幅破畫一看就是無名小卒的拙作,連我都能畫得比他好。”
紅玉有些吞吐道:“姑娘,那幅白鹿圖,正是這位大師的遺作。”
夏媛倏地站起身:“什麼?”
紅玉雙手緊張地交握,縮了縮脖子。
夏媛朝左走了兩步,又朝右走了兩步:“所以你的意思,夏桉花了實際兩銀子,實際上拍到的,是一幅稀世名畫?還因著這幅畫,被三皇子召見了?”
紅玉點了點頭。
“哈、哈哈、哈哈哈”夏媛僵硬地笑出聲,眼中迸發出濃濃的嘲諷,“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啊?”
“假的,假的對不對?”她扶著紅玉的肩膀,“她怎麼可能會得到一幅名作,那日你也見了,所有都見了,那幅畫難看得要死。在場的所有人也都嫌棄啊?總不可能所有的都眼光不濟吧?”
“假的,”夏媛繼續難以置信道,“一定是她自己想見三皇子,所以故意放出的風聲,才引得三皇子召見她。好手段,她真是好手段啊!可是沒事,她就算進得了三皇子府,一樣會被扔出來的。欺瞞三皇子,她這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