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胸腔氣得鼓鼓的,幾乎要膨脹開來。
抬腿便衝出門去,去往灩芳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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灩芳閣。
夏媛坐在自己喜愛的桌子旁,悠然自得地喝著茶。
門外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門簾被大力撩起,她的母親,終於來了。
夏媛看著魏氏一副怒火中燒的模樣,有些不解地站起身。
“母親,何人惹得你如此生氣?快,快坐下來喝口茶消消火。”
魏氏看到夏媛外間的這張檀木鑲金圓桌,不可思議地質問道:“你這桌子,哪來的?”
夏媛瞬間有些不好意思。
“母親,我這個,是自己想辦法買來的。”
“你自己想辦法買的?你哪來的銀子?”
夏媛道:“母親不必問這麼多,總之,我沒有勞煩母親不是嗎?”
“沒有勞煩我?你用我的地契去做抵押,借印子錢買桌子,還說沒有勞煩我?”
夏媛像是被揭穿了心底的秘密,心虛道:“沒有,我沒有,母親何出此言?”
魏氏一把將手裡的地契摁到了她的麵前:“證據就在這裡,你想對我隱瞞到什麼時候?!”
夏媛小心走近了一步,怯怯地看了地契一眼。
待確認了地契上的字樣之後,她猛得後退了一大步。
“這這這,這怎麼會在母親這裡?我明明……”
夏媛似是明白了過來,難以置信道,“原來,那印子錢,竟是母親你放的嗎?”
魏氏咬緊牙關:“若非這銀子是我出的,我竟還不知道,我的寶貝女兒竟虛榮至此。為了買一張桌子,竟然去借印子錢,你是瘋魔了嗎?”
夏媛聽著魏氏的話,安靜了一會兒,眸子裡緩緩氤氳出一股嘲諷:“母親這話,是這麼意思?我虛榮?你給兄長換桌子,給父親換桌子,怎麼不說他們虛榮?到我這裡,我不過是換了張一模一樣的,就變成虛榮了?”
魏氏氣得惡狠狠道:“你和他們能一樣嗎?”
夏媛上前一步,與魏氏直視,不甘道:“如何不一樣?”
“你?你……”
夏媛眸子黯黑,聲音譏誚:“母親說不出來?那我替你說吧,因為我是女兒,早晚都是潑出去的水。因為母親心裡隻有兄長和父親,從來就沒有將我這個女兒真正放在眼裡過。因為你自始至終都隻是將我看做為夏府鑲邊的工具!”
她聲音由低至高,最後變得顫抖不已。
似乎要將這些日子在心中積攢的不快,一次全部發泄出去。
魏氏瞳孔震顫,不敢相信這是自己從小養到大的女兒說出的話。
眼前這個口氣陰陽怪氣的丫頭,真的是她的女兒嗎?
她盯著夏媛的臉:“你一個女孩子,本來不就是要嫁出府去嗎?你何來這麼多要求?整個夏府的榮譽,可不都得靠你父親和兄長來支撐嗎?再說,我平日是短你吃還是短你穿了,你哪來的這麼些臭毛病?”
“怎麼,作為女兒,我就不能有一張自己喜歡的桌子嗎?兄長原來那張桌子,本來就比我的新。你看不過眼,給他換了新的。我的桌子都掉了顏色,你卻不管。好了,後來我的桌子壞了,徹底不能用了,你卻又給我換了張和原來一模一樣的。我就不配有一張和兄長一樣的桌子嗎?”
“你,你?”魏氏氣得喉嚨梗堵。
“所以母親,你莫要怪我,怪隻怪,你自己太過偏頗。”
“就算個你想要這想要那,你為何要出去借銀子錢?這是一個閨閣女子該做的事嗎?”
夏媛唇角有些玩味地勾了勾:“我怎麼知道,放印子錢的,會是母親呢?大概冥冥之中,老天也在同情女兒,讓我用你的銀子,買到了心愛的鐲子。你說呢,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