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氏清楚地記得,永定侯府的婚約是老勇毅侯定下來的。
當時闔府上下都特彆高興。
永定侯可是鎮國大將軍,乃大乾武將之首,功勳卓著,能與永定侯府聯姻嗎,實是他們府上高攀了。
然這半年,關於永定候世子趙幽的醜事層出不窮,早已傳遍京城。
她們現在是嫌棄趙幽,所以不想嫁了?
他們不想嫁,便去找老勇毅侯退婚便是,何必如此大費周章,強加於桉兒身上。
趙幽現在風評如此惡劣。
桉兒若是嫁過去,可怎麼得了。
夏桉扶著蘇氏在桌前坐下:“娘,你莫要擔心,這一切很快就結束了。”
蘇氏問她:“你是怎麼知道今日之事的?”
“這個你先不用管,你剛剛沒事吧?”
“我剛進房間,雙鶴就進來了,那男的並沒有碰我半分。”
“那就好。”
蘇氏憂心忡忡地看著夏桉:“你好好告訴娘,她們這個算盤,是不是打了許久了,什麼時候開始的?”
夏桉默了默,道:“還記得,上次舒寒輸銀子嗎?”
蘇氏想了想:“莫非,舒寒的事,也是她們設的個局?”
夏桉抿唇點了點頭。
蘇氏眸子滯了滯,目露驚疑:“不對,既然從那個時候就開始了,這中間她們肯定一直都沒有消停,她們還對你做了什麼,對不對?”
之前很長一段時間,夏桉都讓她裝病,讓她儘量不要過問外麵的事。
難道,她是故意不想讓自己擔心。
蘇氏內心一陣痛楚,她很心疼地搖了搖肩膀:“你為何不早點告訴娘,為何這麼傻?”
夏桉卻還是朝她輕鬆一笑。
“娘,我能應付的。你看我現在不是很好嗎?”
怎麼會很好?
蘇氏光是自己想一想,都會覺得頭皮發麻。
夏桉到底自己承受了多少心酸,她簡直不敢想。
蘇氏眼裡噙著淚,哽咽了須臾:“不行,必須得做點什麼,她們這樣簡直喪儘天良。”
夏桉看了看一旁一直神色激動的山菊,對蘇氏道:“娘,先彆說這件事了,你和山菊好不容易重逢,該好好敘敘舊。”
蘇氏這才想起來。
對了,山菊。
剛剛的發生的事情太過突然,她一直都沒有捋順。
她看了看麵前這個皮膚有些黑的女子,真沒想到,從前那個胖墩墩的小家生子,如今已經是這般大人模樣了。
她目光親切地看著山菊:“你這些年,一直在京城?”
記得蘇府遭難之際,父親本欲遣散大部分家奴,但大部人都不肯離開,後來都跟著父親去了隴州。
山菊的父親應該是當時府裡的一個管事,應該也隨著父親走了才是。
這孩子怎麼會在上京?
演完剛才的一場戲,山菊這會兒才開始端詳從前府裡那個金枝玉葉般的姑娘。
十幾年過去,她儼然已變成了一個優雅的少婦模樣。
山菊眼裡淚花閃閃,朝著蘇氏跪了下來:“奴婢,拜見姑娘。”
蘇氏趕忙起身將她扶起來。
“快告訴我,這些年你究竟在哪裡?”
山菊喉嚨梗痛,幾欲張嘴,卻又不知該從何時講起。
夏桉道:“娘,我是在一家包子找到的山菊。”
“包子鋪?”
這是,山菊開口道:“姑娘,當年父親臨走前,怕路途艱難我挺不下去,將我托付給了一個親戚。不久後,那親戚家的兒子得了一場病,他們便將我賣給了人牙子換錢。再後來,我幾經輾轉,進了那家包子鋪,不想,今生還能得以見到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