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幽那幾個護衛,帶著滿臉的問號,低頭將他們剛剛怒氣衝衝砸翻的桌子,又一一給扶了起來,規規矩矩給擺放整齊。
到了眼下這一步,還有什麼不懂的?
拿到酒方的,是世子的妻妹。
世子夫人是夏侍郎府的嫡女,那此女子,就是夏侍郎的次女。
世子就是再執著於這個酒方,總不能當眾搶嶽丈家人的東西。
跋扈如世子,今日恐怕也得將這口怒氣,嚼爛了吞回自己肚子裡。
桌椅擺好,酒館又恢複整齊。
夏桉側眸看了眼已經蹭到了門口的王掌櫃,對小二道:“看著點,彆讓一些顧客沒有付銀子便要走。”
王掌櫃激動著邁出門檻的右腿,在這一瞬間,仿佛不是自己的了。
與他同行的管事立刻反應過來。
“那個,我們結賬,結賬!”
王掌櫃訕訕收回了邁出去的腿,佝著背站在原地,等著管事火速結完了帳,二人大步流星地邁出了酒館。
劫後餘生般上了自家馬車。
此時此刻,與自己的命比起來,清風醉在他心裡顯得如此微不足道。
酒館裡,夏桉對趙幽道:“姐夫,見笑了。主要是昨日為了招攬酒客,酒水免費了一天,賬上多少有些吃不消,所以,今日的賬,不得不算得仔細一些。”
趙幽之前打碎的酒壺還碎裂在地上,他偏頭瞥了一眼,“該結的賬,自然是要結。”
夏桉道:“對了,姐夫剛才嘗過了我們店裡的清風醉,感覺味道如何?”
趙幽又姿態懶散地坐了下來,故作欣賞道:“嘗了,不錯。”
“既然姐夫都來了,今日能不能買一些帶回去,一來也給我捧捧場,二來,也好給府裡的侯爺嘗嘗?”
趙幽斜了斜唇角:“也好。”
夏桉道:“寧掌櫃,將我早晨挑揀出來的那八壇清風醉抬出來。”
“八壇?”
趙幽身後的小賈不禁脫口而出。
夏桉愣了愣。
右手比劃計算了一下:“世子兩壇,侯爺兩壇,我記得府上還有兩位公子,也得各兩壇,正好八壇,多嗎?我以為正好,那姐夫覺得,幾壇合適?”
小賈氣憤道:“一壺便夠。”
以為他們今日是來采辦的嗎?
夏桉眨眨眼,而後點點頭:“好的,一壺。”
夏桉隨意從旁邊櫃上端了一壺清風醉,遞給小賈。
“客官拿好。”
這個小賈,是趙幽身邊最親近的侍衛。
機智冷靜,時刻都維護著趙幽。
當然,也是他不二的幫凶,是趙幽最忠誠的一條狗。
小賈接過酒,臉色沉冷地站到了一旁。
夏桉牽強笑笑,與寧舫天站到了一處。
趙幽看著夏桉一臉看似十分失落的模樣,眸子裡溢出一股玩味。
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扣動了幾下,聲音悠長地道:“就八壇!”
夏桉臉上仿若破冰般莞爾一笑:“還是世子大氣。”
就是這樣的。
通常情況下,小賈再理智,卻也禁不住趙幽是個不聽勸的。
脾氣又臭又硬,還最禁不住人激將。
夏桉給寧舫天使了個眼色,寧舫天立刻轉身去後廚安排人搬酒。
一早過來,夏桉便命人從酒窖單獨抬出八壇酒出來,單獨存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