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在低頭勾勾畫畫,手法不能說不嫻熟,但落筆動作明顯比鄭妍錦遲疑了一些。
也許,是在勾勒什麼複雜的圖樣。
不多時,鄭妍錦的茶百戲做完了。
不一會兒,一幅栩栩如生的蓮花圖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畫麵底下水波漣漣,蓮花盈盈立於水上,很是好看。
一旁品評的茶師道:“花瓣邊緣清晰,手法極為絕倫。鄭姑娘的茶藝真的是妙啊。”
“不僅如此,手法還嫻熟。第一個做好的,還如此美妙,真是令人歎為觀止。”
“這茶百戲,堪稱上品了,估計很難被超越了。”
鄭妍錦被誇得不禁彎了彎唇:“謝各位師傅讚賞。”
淑貴妃目光落在她的臉上。
鄭妍錦是榮國公府上的嫡長女,出身倒是不錯。
也掛著京中三大才女的名號。
隻是,榮國公,可是開國元老,與皇室牽連甚密。這種家族的女兒給老三做妃,不妥。
鄭妍錦不是她心中滿意的對象。
有茶師看向了夏桉:“這位姑娘,描繪得如此慎重,難道是在描繪什麼複雜的圖樣?”
“不清楚,一會兒看看就知道了。”
又過了良久,夏桉終於放下了竹簽。
“誒,這位姑娘也畫好了,讓我們看看你的茶百戲,究竟如何?”
夏媛此時因為著急,額頭都沁出了汗珠,她剛剛完成第七湯,還沒有開始茶百戲。
重要的是,她聽到了什麼?
夏桉居然也做了茶百戲。
開什麼玩笑?
鄭妍錦也就罷了,她是國公府嫡女,會茶百戲也很正常。
畢竟這丫頭是出了名的用功。
做出一副蓮花,倒也不稀奇,她也可以,而且手藝不一定會輸給她。
可是夏桉怎麼可能會做茶百戲?
這樣難的手藝,她根本不可能會?
她目光探尋地看了過去。
見夏桉緩緩放下了竹簽,茶盤靜置。
片刻後,茶盤裡竟真的出現了一幅圖畫,一幅山水畫。
山水在茶湯裡清晰顯現時,眾人雖然覺得不錯,倒也沒有多驚歎。
“也是很不錯啊,能做出山水圖的茶百戲,也是相當不容易的。”
“這麼看來,兩位先做好的姑娘,倒是不分伯仲,各有各的特色。”
“是啊,這倒是不好評比了。”
須臾,夏桉又在眾人的評價聲裡,抬手拾起桌上的一根竹簽,再次伸進了茶湯裡。
眾人一驚:“她要做什麼?”
“難道是?”
淑貴妃眸子一閃。
果然啊。
隻見夏桉輕輕在茶盤裡輕劃了兩下。
剛剛茶麵上的山水圖,竟緩緩變幻成一匹奔騰的駿馬?
眾人在這一瞬間,眼睛全都直了。
“這?這這竟是一幅可以變換形態的茶百戲?”
“不僅如此,駿馬雖在茶中,卻一點也不粗糙,活靈活現的,竟宛若在紙上作畫一般。”
“我眼睛沒有花吧?真是真實的吧?”
“真是許久沒有看到這樣的茶百戲了。”
鄭妍錦心口一滯。
不可置信地看著微垂著眸子的夏桉。
怎麼回事?
變幻的茶百戲,自古以來也沒有幾人能真正成型。
她一個小小的庶女,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她如何能掌握如此逆天的茶技?
緊張地看過來的夏媛,在駿馬圖顯現的那一刻,她手裡的茶筅倏然掉落到茶盞裡。
將剛剛點好的茶沫壓下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