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麵傳來了魏氏說話的聲音。
夏桉便沒有立刻進去。
“母親,我沒有敷衍,緯兒是我的嫡長子,他的事情,我怎麼可能敷衍。婢子的事情,您聽我解釋。”
夏老夫人聲音鏗鏘:“你既然沒有敷衍,為何草草就定下了人選,我都聽說了,你挑的那個落櫻,天資很是平庸。緯兒身邊伺候的人,怎麼也得是各方麵條件都過得去的吧。你原本不是要通過考核選人的嗎?為何悄無聲息就定下了?”
魏氏道:“母親,那個落櫻兒媳不是草草就定下的,她可是兒媳通過各方麵的考察,精心挑選出來的人。”
門外麵,如風聞言,腳步不禁往前邁了一步。
這怎麼能算是夫人精心挑選的。
那落櫻她也見過,據說手工活不行,茶藝也不行,長相也是平庸得不能再平庸。與自己比起來,簡直就是天上地下。夫人根本就沒有用心,這種人怎麼能伺候好大公子?
夏桉不動聲色瞧了她一眼。
這時,屋內傳來夏老夫人的責備聲:“那你是越來越不會看人了,就精心挑選出這麼個婢子出來?”
魏氏沉了沉,開口道:“母親,我們也都是過來人,您說像我們這種人家,公子的屋裡頭,最需要防的是什麼?”
如風伸直了耳朵。
夫人這話什麼意思?
防什麼?
她此時看起來,似是很想要聽清楚屋內人的談話,夏桉甚至微微側身,為她讓了讓,讓她好聽得更直白一些。
屋裡麵,聽了魏氏的話,夏老夫人尋思了片刻。
略有疑惑道:“緯兒房裡頭,要防什麼?”
魏氏壓低聲音道:“這府裡麵,最金貴的男子,便是府裡的公子。院子裡的婢子這麼多,又都是豆蔻年紀,小女子不就是那點心思嗎?就像我們緯兒這樣的,你知道有多少婢子仰慕他、覬覦他、想跟他好上。對於她們來說,做妾、做通房,哪怕是什麼都做不成,隻是日日守在緯兒的身邊伺候,她們都求之不得的。”
如風身子微微顫了一下。
魏氏繼續道:“所以,緯兒身邊的婢子,我不求她天資有多優秀,有多機靈會做事,我隻求,她是個老實本分,對主子覺無二心的人。他甚至長得也不能有多水靈,免得緯兒把持不住自己,那樣也是不好的。”
如風咬了咬唇。
夫人,她竟是這樣想的?
她是故意為大公子找了個落櫻那樣的丫鬟。
屋內,夏老夫人沉思了一會兒,像是理解了她的話:“你這話,倒也不無道理。以前有傳言,說靜楓院的婢子長得都不咋地,是這個原因?”
魏氏答道:“是的,緯兒身邊的人,還是本份大過於樣貌。所以母親,我這麼做,全都是為了緯兒著想,為了他的名聲著想,也是為了我們夏府的顏麵著想的。”
這件事情,她敢保證,老夫人隻要聽明白了,一定會讚成她。
果然,夏老夫人點點頭:“也是你有心了。如此,倒也的確是為了緯兒好。”
魏氏斬釘截鐵道:“母親,你放心吧,這一關我牢牢把著呢。您都不知道,咱們府上有個婢子,早就開始癡戀緯兒,我簡直要厭惡死她了。
偏她還非要讓我將她調進靜楓院,說要去伺候緯兒一輩子,簡直是癡心妄想。但凡有這種苗頭的,我都不會讓她近緯兒的身。更何況這種恬不知恥,要去緯兒身邊去伺候。這婢子,也就還能替我做些事,我現下還留著她。一旦她不得用了,我會立即處置了她。”
站在夏桉身邊,如風整個人都開始發抖了。
夏桉伸手扶住她的胳膊,小聲道:“如風姐,你還好吧?”
如風雙眸冷顫,努力壓抑著心裡翻湧的情緒:“我,我沒事。”
夏桉道:“看來我們來的不是時候,我們還是過一會兒再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