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氏今日臉上還久違地塗了腮紅。
這腮紅的塗法,勾起了夏光淳遙遠的記憶。
那時,蘇府還沒有出事,蘇氏還待字閨中。
無論去到什麼場合,她總是最耀眼的存在。
且她塗腮紅,不似彆的女子,喜歡塗在眼下的位置,她喜歡從雙頰暈開,顯得整張臉楚楚動人。
她是家中遭難之際嫁進府裡,從那以後,她說話做事總是顯得十分低調。
且也再也沒有做過那般出眾的打扮。
今日的她,像是擺脫了某種挾製在心頭的枷鎖,打扮得極為精致,整個人甚至有了年輕時的影子。
她本就長得柔美好看,如此感覺整個人都在發光。
魏氏見蘇氏沒有落進池子裡,而是如常地出現在正廳,心裡本來堵得慌。
看著她打扮成這樣,她眼裡更是仿若淬了毒一樣。
恨不得用眼神將她弄死。
她這一身的行頭,一看就值些銀兩,也是花費了一番心思的。
從前那般低調簡樸。
怎的,這是看夏桉賺銀子了,她就開始嘚瑟起來了?
賤人。
忘了自己還是個罪臣之女了吧?
如今她們母子三人,來了兩個,最後一個總不至於還會出現吧?
正這樣想著,院門的方向倏地竄進來一個人影。
後麵一個背著書箱的書童緊著跑在他後頭。
不是那個膈應人的庶子又是誰?
魏氏心在這一刻徹底蕩進了穀底,此時連瞪都懶得瞪薑嬤嬤了。
三個人啊,她竟是一個人也沒有攔住,全都跑過來礙眼。
薑嬤嬤是一件事情也沒有辦好。
不是說今日夏舒寒會拉肚子拉到走不了路嗎?
這活蹦亂跳的樣子又是鬨哪樣?
薑嬤嬤此時後背沁出了密密麻麻一層冷汗。
真是邪了門了啊。
胡生那小子在哪?在哪?
她早晨明明見著他將夏舒寒給忽悠走了。
怎得,連下個瀉藥也下不好嗎?
此時此刻,胡生蹲在茅屋裡,手扶著牆壁,已經覺得生無可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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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後,夏老夫人也到了。
夏老夫人坐在上首,在屋內看了一圈,道:“媛兒夫婦還沒有到?”
魏氏心裡終於有了一絲絲著急。
不對,媛兒怎麼還沒有回來?
按理說,她是嫁出去的女兒,按理說,應是要早到一會兒才是。
這個時候卻是連個人影也沒見到,不應該啊?
到頭來,蘇氏一房到得整整齊齊,倒是她們這一房,居然這時候還沒有到齊。
夏桉不動聲色扯扯嘴角。
魏氏,你應該聽過一句話,叫做反噬吧?
做了壞事,是會反噬到自己身上的。
還有什麼,比今日找趙幽談一單大買賣更合適的時機。
趙幽今日定是來不了了,就看夏媛能拖到何時,來還是不來了。
壽宴已經準備好了,按理說,這個時候應該開席了。
但夏媛和姑爺還沒有到,總不好提前開席。
魏氏終於有些急了,這個死丫頭,居然在這種事情上如此不中用。
她對著薑嬤嬤道:“找個人出去看看,媛兒究竟到哪了?”
薑嬤嬤這會可不敢再馬虎。
“老奴親自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