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桉笑笑“媽媽的醜話,我聽明白了。”
媽媽眼睛立刻又像月牙一樣彎了起來,她趕忙伸手從夏桉手裡摳出了銀子“哎呦公子,一出手就這樣大方,媽媽真是感動萬分。我現在就帶您去屋裡候著,珠璣立馬就到。”
夏桉應付著笑了笑,眼底卻暈出一片陰戾。
雙鶴也終於從幾個姑娘的拉扯中找回了自己的胳膊,連忙跟著夏桉上了樓。
不久之後,他們被帶上了三樓的一間雅間。
屋子裡有一股淡淡的梅香,是珠璣慣常喜歡的香氣。
夏桉在屋內四下打量了一圈。
房間不大,卻布置得頗為精致。一扇雕花的木窗半掩著。房屋中間擺放著一架繡有梅花圖案的屏風,清雅彆致。
裡間擺放著一張紅木梳妝台,靠牆處是一張掛著粉色紗幔的繡床。
原來,這裡就是珠璣從前的住所。
珠璣,沒有想到,我們還會有再次見麵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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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成婚第二年,當年花魁大選結束不久,趙幽便將花魁娘子帶回了絳華院,還給了她一個妾室的名分,算是有所偏愛。
一開始,夏桉對此女子並沒有多少印象。
隻知道她能歌善舞、會彈琴,是個難得的絕色娘子。
但趙幽後院裡人來人往,她已經習慣,隻是像對待普通妾室和美人一樣,並沒有對她格外關注。
有一次,這花魁被趙幽打得很厲害,或許扛不住,或許是憤怒,她忍不住朝著趙幽還了手,用一個瓷瓶將趙幽的腦門打破了。
之後夏桉看著趙幽捆著白布的額頭,隻覺心裡十分暢快,總覺得她做了自己沒有勇氣做的事情,那日,她特地帶了自己剛剛調製好的一款傷藥去探望她。
或許是興味相投,或許是冷漠宅院裡難得的溫情,那日她們在一起聊了很久。
珠璣雖出身青樓,但卻有著一副難得的俠義心腸,性子也剛強。
在絳華院看不到希望的日子裡,她們二人惺惺相惜,度過了很多難熬的日日夜夜。
然性子剛烈也為珠璣帶來了擺脫不掉的厄運。
在趙幽的身邊,與他硬碰硬,終究是吃到什麼好果子,即便是她這樣一個才貌俱全的花魁娘子。
進府一年半,某個秋天的夜裡,在趙幽平平常常地一次發瘋中,珠璣被活活打死了。
夏桉現在依然記得,那天早晨她去到她房中,看到的一地絕望的血跡。
珠璣的屍身被趙幽連夜處理了,那一日,她沒能見她最後一麵。
時光晃晃,今時今日,她沒有嫁給趙幽,珠璣也還沒有被趙幽盯上,所有的結果終於可以改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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蒔花樓後院一個廢棄陰暗的柴房裡。
窗戶均被縱橫交錯的木板釘得嚴嚴實實。
一個女子偏頭倚著牆壁,在黑暗中枯坐在牆邊,
一身白色衣裳,上麵染著斑斑血跡,像一朵朵枯萎的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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